这些年她已经陪着喻白翊见惯了这些讨债者,他们深谙管理局和警方的执法底线,永远可以让你心神不宁又奈何不了他们。
她比谁都知道,每一次只要看到这些人的号码,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足以让平日里已经沐浴阳光的喻白翊一脚跌回地狱,把他的全部身心都撕扯的支离破碎。
“我明白了。”她说,“别急,我去帮你汇款,汇完事情就解决了。”
解决了吗?
这件事真的能解决吗?
突然耳后“咔哒”一声,背后的玻璃门往内侧一开,喻白翊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仰面跌了个屁股蹲。
“哎呦!”
他下意识反手撑地,掌心却一下按在了一个软乎的东西上。
喻白翊猛地抬起头,直接对上了严楚从正上方盯着他的眸子。他整个人摔靠在了对方腿上,手撑到的是严楚的毛绒拖鞋。
严楚低头看着脚下这一团:“你在干什么?”
刚才他洗澡出来却见屋里人不见了,四下一找,突然察觉到窗台似乎漏了风。
他走过去想关紧门窗,就看到窗帘摇曳间,喻白翊竟蹲在外面。
喻白翊仰头看着他,却只张了张嘴,脸惨白着,眼神倒有些委屈。
严楚眉头皱的更深:“站起来啊。”
喻白翊感觉自己想被老师骂了似的,赶紧站起来。
严楚:“进来。”
喻白翊赶紧拢着衣服钻进屋。他感觉严楚生气了。
玻璃门“哐”一声关上,严楚:“你在干什么?”
前面喻白翊脸上都是一副乖乖认错的神情,听到这句,却又逃避着别开视线:“打个电话。”
严楚:“打电话你跑阳台去蹲着?”
喻白翊顿了一下:“嗯。”
严楚眉心一跳:“给谁?”
“文潇姐。”
“那个管理局的?”严楚闻言语气缓和了一点,“出什么事了吗?”
喻白翊立刻摇头:“和我们的协议没关系,是私事。”
严楚把这两个短句品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切割出去了。
同床共枕
“解决了吗?”严楚沉声问。
喻白翊点点头:“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话说完,他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下。
喻白翊咬了咬唇:“我去洗澡。”
说完他一溜烟就从严楚身旁逃过去了。
喻白翊关上浴室门,用手捂着下半张脸,长长出了一口气。
严楚没追问,这一点他还是很感谢对方的边界感的。
刚才那几分钟确实把他冻得不轻。这个豪华套房里有个大浴缸,喻白翊研究了一阵,干脆给自己放满了水泡澡。
这一下他在浴室里呆了有四十分钟,等他开门出来外面的灯已经熄了一半,只留了墙边那一圈暖黄色的底光。
喻白翊看向那个豪华大床,其中一侧的被子鼓起一块。
严楚昨天白天和他领证,晚上在公司通宵,今天早晨来接自己高强度购物,紧接着就是应酬交际。
前后超过四十个小时,他约莫只睡了来山庄路上的一小时。
现在他肯定睡死了。
喻白翊小心地绕到床的另一侧,站在床边却迟迟不上去。
他很认床,且很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张床。
尤其对方还是个alpha。
陈应宁对此半揶揄半不悦的说过他好多次。
喻白乱想着,眼神开始丈量起不远处的客厅沙发。
那么宽敞的l形大沙发诶,本身还配了毛毯,屋子里暖气开的又这么足……
喻白翊的手小心翼翼往床上探去,把自己那个枕头抽走。
严楚睡得很沉。
—
早晨七点,严楚被手机铃声准时叫醒。
他坐起身,眼神往旁边一扫,身侧的床上却空空荡荡,就连那一半的被子都是平整的。
喻白翊人呢?
严楚飞快的环顾屋内,最后目光锁定在沙发上那毛茸茸的一团。
他走过去,只见喻白翊脸冲着沙发靠背,身上紧紧裹了两床毛毯,尖翘的鼻尖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团着毛绒尾巴的雪狐狸。
严楚注意到喻白翊脖子上有一条细金线串着的吊坠,因为他的睡姿,吊坠落在毛毯外面。
那是一块椭圆的透明体,里面封的是一个已经褪色干枯的……四叶草标本?
再仔细一看,严楚发现那并不是四叶草。而是一片三叶草,其中最大的一瓣叶子被撕开分成两瓣,往两边掰开,乍一眼以为是四叶草。
严楚没有多想,俯身拍了拍喻白翊的肩。
喻白翊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一开始他还困得发懵。
他揉揉眼,看到眼前站着的人,顿时就清醒了:“严楚?”
沙发前的高大男人正沉着脸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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