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了,那萧凌风呢?挡在他前面的萧凌风呢?
火舌舔舐的声音,烧了毛发,劈里啪啦,再烧皮肉。焦的血味,肉味,混合在一起,把萧凌风本身的味道盖下去了。
段寻伸出手去摸,手一到外面,灼烧的剧痛。
他忍痛,摸到了焦干的背。
脸上是热的血,滴答滴答滴答下来。
萧凌风一声没出,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可能是昏了。
他暂时不去想别的可能。
“萧凌风!”
“段寻……”微弱的声音,“我身体里,有东西,痛……”
火焰早散去,萧凌风失了力,段寻终于爬出来了。
他吃惊,迟疑地在大狼的身上隔空点了几下。
萧凌风又长大了,很明显地长大了一圈。而且,受伤的背上在长出新的血肉。
段寻摸他的心跳声,从原来的虚弱缓慢,变得一下一下,规律,有力,沉稳。
段寻坐下来,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对上远处不知真相的几人,暂时还没想好怎么糊弄他们。
结果地动天摇,秘境碎裂开了。
他避开萧凌风的伤处,想抱住他,但发现他的背上全是伤。
所以段寻退而求其次地握住了他的爪子。
段寻躺下,听着萧凌风的呼吸和心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心不慌,气不喘,甚至有点心平气和。
“妈妈。”
段寻拽紧了妈妈的衣袖,不肯松开。
“妈妈累了,换爸爸抱你。好不好?”
段寻固执地不肯放手,直到妈妈又说了好几遍。
另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带着一阵熟悉的、臭的烟味。
“放不放?”
于是段寻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再不放手,他要挨打了。
妈妈身上是米饭、干草的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妈妈的怀抱,温暖而柔软。
妈妈的声音粗的,和他摸到的沙子一样,在手心里满满的。
爸爸是烟味的,不好闻。是硬的,和泥地里的石头一样。
段寻不喜欢爸爸。
因为爸爸很少抱他,在他到处用手摸索的时候,会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啧”的声音。烦。
他也不喜欢家里的兄弟姐妹。
并不是因为他受到欺负,相反,其他人不敢惹他。
他经常执拗地发脾气,想要什么东西一定不放手。
他们觉得他古怪,不敢惹,却不约而同地厌烦他,远离他。
五岁时,段寻拿了厨房的菜刀。
那一天,大家都睡了,段寻没睡。他从角落里起来,像只猫儿,轻手轻脚地搬起凳子,拿住了菜刀,一声没响。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把凳子放回去了。从客厅里,转开门把手,走进了大哥的房间里。
大哥比他高,力气比他大,说话的嗓门也大。
“废物!瞎子!扫把星!残废!……”
死人。
段寻默默在心里骂,小手摸出去,低头闻闻,确认了这是大哥。
然后那只手摸到了脖子的位置,不动了。
段寻右手高高举起,寒光闪闪。
刀好重,他一只手举得好酸。所以他重重地放下来了。
“啊!——”很响亮的叫声,热热的东西流到他的手上,是血。
浓郁的味道,鲜明的触感,响亮的声音。
这样的大哥,比之前只会骂人的时候,更像个活人了。因为段寻比以前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大哥。
段寻爬进了床底下。
好多人的脚步声,咚咚咚。爸爸妈妈在大喊,其他人也在大喊。
然后是牛哞哞叫,车轮子在滚动,压过小石头,嘎吱嘎吱,吵吵闹闹的一切。
段寻在床底下弯起嘴角,像在听电视,听得津津有味。
一切都恢复了安静。
段寻爬出来,听到了后退的脚步声。
他站起来,面向门口。
“小寻……”
是二姐。
段寻走了一步,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弯下腰,捡起来。
是刀。
沾了血的刀。
血已经不会流动了,它是一块一块,一片一片的。
段寻好奇地摸了一下,它们在手心毛毛糙糙的。
“小寻……你怎么在这里……”
段寻喊:“二姐。”
“小寻。你……你的衣服怎么脏了?”
段寻“哦”了一声。
“不知道。我看不见。二姐,我要换衣服。”
一阵沉默。
段寻沉下脸。“二姐,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小寻,你先把刀放下……刀不好玩的……你放下,姐姐给你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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