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观主能说出现代社会倒是让众人多了些安全感。
毕竟邪神已是千年前的产物,哪里会懂现代社会的含义。
而且他说自己不会勉强他人烧香,更令众人放松心底的防备。
“我先来吧。”
说话的人是陈依浅,她垂下眼眸,语气忧伤低落。
“依然,你。”
秦萍拉住陈依浅的手腕想要劝阻。
“我不能牵连大家。”
陈依浅抬头看向众人,低声道:“其实我打过一个孩子。”
秦萍红着眼睛:“明明不是你的错,要怪也是怪那个贱男人!”
陈依然勉强笑笑:“可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遇见这些恐怖的事。”
心中有鬼的其他原住民没有吭声,眼睁睁见陈依浅轻轻拨开秦萍的手走上前。
她用燃烧的红蜡烛点燃五根香,随之插入香炉,整个人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
猩红的火光浅浅照耀着女生虔诚的脸庞,却不显得诡异。
随着时间的流逝,神龛上的木头人渐渐显示出分明的五官。
是个小婴儿的模样。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不时扫过其他人。
那股阴森冷寂视线直叫人心惊胆战。
香炉上的五根香以极快的速度燃烧,却是呈现出三长两短的趋势。
时暮安眼眸微深。
三长两短:指意外的灾祸或事故,特指人的死亡。
作为刚经历过高考的高中生,时暮安的脑海里立刻跳出三长两短的释义。
那是来自死亡的讯号。
香炉里的五根香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殆尽,最后化为灰白色的香灰纷扬洒落。
香灰落,木像映出的恐怖的婴儿脸和那股充斥着阴森寒意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发现香炉上的小细节。
时暮安转头看向身侧的赵清,啊碰了碰她的衣袖,在她疑惑地看过来时,双手快速做出几个简洁的动作。
赵清眼神微惊,对上少年冷静的眸子,片刻后轻轻点头,仿佛只是普通地打了个招呼。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人们的关注点又都在陈依浅身上,以至于无人发现两人的小动作。
时暮安和赵清各自收回视线,再无交流接触。
另一边,见五根香烧完,角落里的老观主缓缓出声:“此事了结,善信请起。”
闻言,陈依浅睁开眼立直身体,双手撑住地面准备起身。
只是跪姿压迫下身导致小腿有些僵硬,平日里的简单动作突然变得困难起来。
秦萍下意识上想要搀扶,但有一人比她更快。
赵清大步走上前,自然地弯腰伸出手帮忙,但跪坐在蒲团上的陈依浅却似有所察觉,猛地避开,让她的动作落空。
赵清的手停在半空,气氛略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
女孩慌乱地摆手,而后低低垂下头,似乎对拒绝他人的好意颇为内疚。
赵清见好就收,她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说着她后退让出空间,焦急的秦萍立刻冲上前把陈依浅扶起来。
“你没事吧?”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紧张地询问同伴的情况,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赵清回到原位,她与少年视线不经意地交错,互相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怀疑凝重。
陈依浅非常排斥男性靠近,这一点在此前早已表现出来,联系她的经历也可以理解。
可她对赵清的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总不可能是突然厌恶赵清,或者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女性的触碰吧
要知道之前赶路以及玩家分发食物时,队伍里的另外几位女生或多或少都与她有过接触。
甚至几分钟前,张雪亭还和她、秦萍贴在一起,几乎手挽着手。
——当然,由于陈依浅率先去烧香,张雪亭已经远远和两人隔开。
而这仅仅是陈依浅的不同寻常之一。
更大的破绽是她超乎寻常的体力。
一整天的徒步爬山,是个人都累得不行,气喘吁吁,哈欠连天,全靠一口气一股信念吊着。
即便是时暮安自己,使用道具分身多出三小时的休息时间也难掩疲惫。
但陈依浅不同。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表现出的疲惫非常虚假,常常与秦萍一后一前地打哈欠,完全是复制秦萍疲惫时的小动作。
殊不知精神气才是显示一个人状态好坏的最佳判断标准。
一个神采奕奕和一个疲惫不堪的人做同一个动作,带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因此陈依浅只有其形而无其意的模仿在时暮安看来简直漏洞百出。
至于她为何要模仿秦萍,原因也很简单。
她感觉不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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