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见多识广,又知道周梦芙的喜好,便专捡她喜欢的说,逗得周梦芙嗤嗤笑。
陪着沈老夫人说话的沈清漪余光瞥见了两人的互动,不由眉眼弯弯,无声笑了。
前往花厅用饭时,老夫人忽然道:“今日我瞧着周丫头春色满面的,瞧着打扮得也细致了不少,这天冷了,小丫头鲜活,也该一直打扮的这么娇俏才好。”
文氏笑道:“周丫头才及笄不久,只是还未许人家。前些日子冯家夫人来做客,还听说了咱们家有个俏丽丫头想要见见面,给他们家三少爷说说媒,被我回绝了,那日我见了那冯三少爷,果真是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的,倒是有几分后悔了。”
一听“冯家”二字,沈清漪便顿住了筷子,皱眉道:“冯家?可是兵部尚书的冯家?”
文氏点头道:“不错,正是冯尚书的嫡三子冯春,前些日子见了,生的相貌堂堂,后院里虽说有几个妾,但是尚未生出庶出子,冯家家底雄厚,冯夫人说并不在意周丫头的家世,只求个美貌有礼能够帮着料理后院的姑娘。”
老夫人道:“若当真是个好的,便请进门来也好生相看相看,堂堂尚书府,周丫头这样的品貌,嫁过去应当也是好的。”
沈清漪一听当即便同袁晚宁对视了一眼。
这冯家她们可是熟悉的很,那日成婚时带着兵马拦车闹事扬言要取沈经年性命为弟弟报仇的人正是那冯四。
沈清漪早问明了缘由,自然知晓那日在休独倚的风波。
这两个弟弟一死一伤,冯家惹不起楚家和玉锦绣,自然将目光放在了周梦芙的身上。
若是周梦芙真的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沈清漪想到便觉不妙,然而还未等她们开口,便听沈经年急切切道:“什么冯春枯木的,芙儿怎么说也算咱们沈家的小姐,冯家见都没见过就说什么相看之言,难不成是觉得芙儿孤苦,便任她们品评了不成么?!”
文氏皱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就因为未曾见过才会提出相看之言,眼下三娘得皇后娘娘看重,又是陛下钦封的郡主,京中想要跟咱们沈家攀亲的并不在少数,提出想要同梦芙相看也是自然的,难不成便是因为梦芙在咱们家,便不能嫁人了不成?”
成婚那日的变故众人刻意隐瞒未曾让沈家众人知,因此文氏并不知那冯四是个什么货色,又是一心真的为刚及笄的周梦芙打算,周梦芙本就寄人篱下,便也不好出口拒绝。
沈经年正要说话,身畔的沈清漪便用手肘推了他一把,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边袁晚宁则开口道:“我倒觉得此事只怕有些不妥,如今梦芙是沈家的姑娘,婚姻大事自然是听婆母安排,婆母还是该慎重考虑些才是,若是误判了对方的品性,只怕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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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文氏便不由有些疑惑,道:“阿宁,婆母知道你是个聪明姑娘,你所说好似知晓这冯家有些名堂,可是这冯家有什么不妥?”
袁晚宁笑道:“儿媳同冯家没什么交集,自然不知他府中之事,但方才听婆母说,这冯三公子还没娶正妻,府里头就已有了妾室,可见这冯三公子长了副花花肠子是其一。
“其二,既然冯三公子房中不缺妾室,那么后院里一定有的是通房丫鬟,可他行了冠礼这么久还没有第一个庶长子,可见有可能是冯三公子不育。
“其三,以冯尚书在朝中的地位,即便是求娶公主郡主也未尝不可,可梦芙只是一个姨娘的近亲,一无家室二无财物,甚至冯家连面都未曾见过,怎么偏生就看上了咱们梦芙?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婆母觉得呢?”
袁晚宁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文氏听了也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说的也的确是不无道理,再怎么说芙儿如今也是沈家的姑娘,也不能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看向周梦芙,道:“梦芙,你的意思呢?”
周梦芙红了脸,道:“夫人抬举了,此事原没有问梦芙的道理,但梦芙身份低微,无论门第容颜还是家底,都的确没有能够嫁去冯家的本事。”
言外之意便是拒绝了这门亲。
文氏道:“既然你都如此说,那便罢了,只是梦芙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说一门好亲事了。”
沈清漪笑道:“怕什么?梦芙美貌,想要说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众人一笑,话头便因着周梦芙定亲的话头延伸了下去。
沈经年不是滋味地咬住了筷子。
待众人散去后,沈清漪追上了正要离去的沈经年,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方才母亲说后日宫中设宴款待得胜归来的楚峥越也不见你有所反应,可是因为梦芙的事不高兴。”
沈经年伸手在她额心一敲,道:“古灵精怪的死丫头,就你话多。”
沈清漪道:“瞧你那样子,你若真的跟梦芙两情相悦,不妨跟母亲说此事,母亲必然让你二人成事,你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沈经年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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