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点头,“太傅见多识广,或许见过或者听说过也未定。只是必须加倍小心,如今牵扯上了太子,一举一动都如履薄冰了。”
裴瞻点头:“我会选择合适的时机。”
傅真直起茶壶给自己倒了半杯茶,然后又道:“徐胤看起来知道那扇子背后的秘密,不然他不会那么执意要拿到手,可惜他是敌人,不可能把这层消息告诉我。”
说到这里,裴瞻道:“护卫们去潭州已经有些时日,也该有音讯回来了。”
“没错。”傅真想起来了。
之前裴瞻已经安排护卫蒋林率人去潭洲查徐胤的老底,还有曾经在西北突然冒出来的徐胤的那个同乡周谊,荣王府这边不能疏忽,徐胤那边也不能松懈。
她望着窗外夜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
潭洲的夏日多雨,上晌还骄阳似火,晌午过后就开始乌云密布,一个午歇的功夫,雷神轰鸣,暴雨便跟竖起的竹竿似的落下来。
蒋林到潭州府已经有三日,这三日里他先是到了府衙,从地方志看起,看到了辖内所有姓徐人家的分布,最后到了这座名为湘潭的县城。
徐胤登记在吏部档案上的籍贯,就是湘潭县云河镇鱼口村,而从府衙里找到的数据,也表明了从此地走出去的盛元十六年高中探花郎的徐胤的家族,在战乱迁徙之前在此地扎根的最久。
种种线索表明,查徐胤就得到湘潭县来。
蒋林推进坐落在湘江边码头的客栈的窗户,随行护卫刘泉就拍打着湿漉漉的身上走进来了:“头儿,已经打听到了,县衙那边说徐胤的确是住在鱼口村,而且早几年他发迹之后,还特地回来把徐家祖屋给修葺了一番,如今在村里很是有名。
“而且他还请了人在照管宅子,村里镇里上到县里,都很重视,逢年过节还会给徐家祖屋打扫祠堂。”
“看家的是什么人?”
“是个唤周谊的人。”
“周谊?”蒋林皱了皱眉头,“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喏,这是我弄来的徐家下人的花名册,你看看。”刘权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本干爽的簿子递给他,“徐家没住人,徐胤也还从来都没有回来省亲过,所以下人不多,包括看家护院的人在内,总共十二个。”
蒋林翻了翻,目光在管事周谊四个字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看向窗外灰蒙蒙的雨幕,说道:“先下去歇会儿,雨停了就去看看。”
南方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因为暴雨阻碍了行程,江面上停靠的货船渐渐驶拢。
雨势渐小以后,昏黄的江水拍打着堤岸,楼下米铺又开始人来人往。
直到终于有挑着满担米的挑肤走出店门,这时,雨终于已经停了。
蒋林穿着绸衫,带上人马,打扮成米商的样子,驾着马穿过人头涌动的青石码头,朝着五里路外渔口村的徐家大宅赶去。
家丁?
根据卷宗上显示,徐家世世代代在鱼口村居住,祖上家境不算顶好,直到其太祖父时家中买下了一个小田庄,逐渐发迹,依傍着码头做起了药材买卖,逐渐变得殷实。
因此徐胤的曾祖父进了学堂读书,后来家族中出了好几个秀才。
几代积累下来,徐胤的父亲徐湛在二十岁上考取了举人,只是几次入京参加会试皆落榜,二十七岁这年再次榜上无名,而这时候战争波及到了他的家乡,他的父母族人都举家搬迁,于是他便也直接从京城出发开始四海游历。
那些年里正值义军北上,四处战火纷飞。许多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徐湛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然而后来这么多年里,徐湛并没有回过祖籍,直到六年前,朝廷发榜,公布了会试进士名单,一甲前三里的徐姓探花郎祖籍一栏写着潭州府湘潭县,消息这才不胫而走,京城里来了人,潭州府衙也即刻带领着前往鱼口村来核实情况,大家这才知道,多年以前为了避乱而远走他乡的徐家竟然还出了一个这样的优秀子弟!
潭州府为徐家重修了祠堂,再后来京城又不断传来徐胤平步青云,屡次升迁,同时又成为了荣王府郡马的消息,徐家的名号在当地就更加如雷贯耳了。
这些年潭州府不断去信徐胤,盛情邀请他回乡省亲,皆以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而推延了。
倒是后来又派了亲信回来修葺祖屋,打理祠堂,支楞起了门楣,一直到如今。
只是徐家当初举家离乡,本地族中人都已不复存在,徐府也就显得冷清了些。
而且主事的管家周谊为人低调,鲜少与人往来,大家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只有当人提到在京城当大官的徐胤时,才会忍不住赞上几句。
七月的潭州乡间开满了荷花,雨后的小道布满了泥泞,到了村口举目望去,一座矮山丘下,占地不小的徐家宅子已经赫然在目。
蒋林下了马,在找来引路的米铺掌柜带领之下,边走边问:“徐侍郎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他的老父亲也没回来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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