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眼看着这只箱子从自己眼前路过,不吭一声。在他们即将踏上第二层楼梯时,她问裴瞻:“你识水性吗?”
北地长大的人会水性的不多。
傅真自己会,因为小时候她在护城河里自学成才。
裴瞻道:“你会我就会。”
傅真白他一眼。探长脖子瞅了瞅,然后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裴瞻点头:“遵令。”
说到这里,楼梯上的灯光已经暗下去了,二人趁着夜色掩护到了船板上层。
徐胤和何群英都等在岸上,以及他们各自带来的人都跟随在侧,乌压压地占了一大片地方,都对开始登船卸货的人投注了目光。
装着人的大箱子,就像是装满了上等绸缎的特制货仓一样被抬上了甲板,就在他们准备抬着箱子踏上岸时,这时就听其中一个“啊”地一声往后翻倒,他这一翻自然得丢开箱子这一端,另一端的人猝不及防松了手,这箱子就啪嗒一声没入了水中!
徐胤陡然一惊:“怎么回事?!”
闻声上前的护卫查看了一番后,迅速又倒回来禀报:“老爷!那船板上有油,兄弟们脚底有水,踩上油之后立刻就滑倒了!”
“油?!”徐胤挑高了尾音,看向何群英,“船上哪来的油?放着这么多货物,地下怎么会有油?——赶紧把箱子拉起来!快!”
因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他紧走了几步来到水边,却见方才在水面上晃荡的箱子,此刻竟然已经沉了底!除了湖面上还残余一些涟漪,哪里还看得见什么箱子?!
徐胤的身子立刻就绷直了:“这绝对不是偶然!赶紧下水!把箱子给我找回来!”
何群英也上前来了,一面打发人帮着下水打捞,一面疑惑的看向徐胤:“不是你犯了事的家奴吗?沉底就沉底,死了也没什么要紧,你如此紧张作甚?”
火光之下徐胤脸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出来内容,但无法掩饰的却是他浑身绷紧的肌肉,他直勾勾望着水面的双眼!
何群英直觉有异:“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你的家奴?”
水下已扑通扑通下去七八个人,到如今还没有上来,徐胤咬紧牙根抬头道:“的确不是我的家奴,但却与你我也息息相关!”
一句话说得何群英也变了脸色……
箱子落下来的瞬间,裴瞻就凭着极出色的臂力拉着它游开了一二十丈远,等到徐家护卫反应过来,再跳下水寻找时,裴瞻已经拖着箱子到了岸边!
傅真冒出水面,回头瞅了一眼码头往东去五十来步的那边岸上,然后帮着拉住箱子的另一端,奋力将它拖到了岸上!
一声暗哨之后,梁郅早就打点在沿线的护卫立刻冒头,看到此情此景并不多问,几个人配合默契,默不作声地抬着箱子到了远处的马车上,这才在随后赶到的傅真裴瞻招呼之下把箱子打开,再将已经被漫入的江水浸湿了半边身躯的人拉出来!
“留个人下来传话给你们主子,其余人不要耽搁,即刻随我们回城!”
裴瞻下令之后,负责赶车的护卫,下一瞬就打马前行起来!
傅真不顾身上水淋淋,趴在后窗之上扭头朝着码头看去,直接那边灯火通明,骚乱声已经如潮水般一波波的传过来了……
漏网之鱼?
回城的耗时只占了出城时的七成,守住四面城门的正是皇帝最近安排的梁郴杜明谦程持礼等,通过时不要更顺利。
马车到达安置鲁重阳的裴家小院儿,提前赶来打前站的郭颂已经带领鲁重阳迎出来了。
裴瞻先行下车,将从箱子里带回来的人交给他们:“方才他反应甚大,我已经将他击晕了,他身上有伤,手筋似被挑断,你们先把他安置下来,看看他有没有别的危险,最好能在一个时辰内把他弄醒!”
郭颂他们立刻把人带下去,鲁重阳已撸起袖子,打发人去备热水及医具。
人刚安排下去,杜明谦就赶来了:“老五!出什么事了?”
他们回来时正好路过的是杜明谦守住的北城门,大晚上的夫妻俩一身湿漉漉地这般匆忙地进出城门,杜明谦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因此等他们进城后关注了一阵城门外的动静就立刻交代好差事赶了过来。
这几个月以来,裴瞻他们频频跟荣王府和徐家起摩擦,连过去和荣王称兄道弟的裴昱都提着枪去王府把荣王府门墙给拆了,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杜明谦他们从前也表示过疑惑,但裴瞻打了马虎眼,他们也就不曾追问。毕竟大家兄弟,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还能信不过么?
可是荣王妃突然死亡,本身还有着那么多的疑点,让人琢磨不透,今夜他们两夫妻奇奇怪怪的行为又刚好撞到了他手上,他还能不来问问么?
这要再不问,便也不算兄弟了!
裴瞻看向傅真,傅真点了点头。
裴瞻便道:“你快去洗洗,换好衣裳再出来。”
而后示意杜明谦:“你跟我来吧。”
杜明谦目光避开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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