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冗也禁不住一惊:“这怎么使得?这当口在朝荣王府下手,那不是等着皇上来捉拿?真要是下了手,太子也保不住您吧?”
“如果轻而易举能办到,他又何必让我去做呢?”徐胤冷哼了一声,“眼下证据都在裴瞻手上,并且很可能都已经呈交给了皇帝,倘若荣王父子被提审,他们绝对会吐出真相,指控太子。
“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指向太子才是主谋,除了荣王父子,太子就能脱身。
“所以杀荣王父子已经是必然的了。
“而这个时候我替他杀了人,背着荣王府这几桩命案,随便单拎一个出来我都是死路。
“只有做到这样,他也才能放心我。”
连冗凝眉:“如此看来,帝王之家栽培储君何等用功可见一斑。但老爷当真要去做吗?”
徐胤打开香盒,捻起一根香来,点燃之后插入香插,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说道:“我倒也不是非得投靠他不可,但就算为了我自己,荣王父子也确实不能留了。
“不但能证明太子杀害皇长子的只有荣王父子,能够证明我杀死梁宁的也只有荣王父子了。
“白玉胡同的血案我没有参与,只有荣王妃是真正死在我手上,可是荣王父子又害死了皇长子,如果我想脱身,只要我把这一切反过来告诉皇帝,也可以落个将功补过,起码死不了。但这样一来,我就要失去太子了。如此十分划不来。
“而且,荣王又知道我杀了梁宁,他必然揭发我,那么这个死罪我也确实逃不过的。”
站在帘栊之下的连冗面目晦暗:“那老爷是打算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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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胤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轻拂着眼前飘渺的烟:“如果不杀他们,那我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哪条路?”
徐胤扬起的唇角锋锐如刀:“弃阵。”
连冗目光闪烁:“那怎么可以?”
接触到徐胤投过来的目光,他连忙又说道:“老爷背负血海深仇,忍辱负重潜入大周朝堂,这么多年里几次面临艰险都咬牙挺过来了,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倘若弃阵,那岂非前功尽弃?
“如此也大大辜负了老爷多年的心血!”
“你慌什么?”徐胤望着他,“你不过只是我的一个奴才,要不要前功尽弃,那是我该决定的事,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连冗垂下双眼:“小的并未激动,只是自从七年前来到老爷身边,老爷如何步步为营铺陈计划,小的全都看在眼里,小的是心疼老爷的心血。”
“是吗。”
“小的甘为老爷肝脑涂地,自然处处替老爷着想!”
“你记性不错,”徐胤来到了他的面前,“还记得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是七年前。话说到这里,有件事情我倒要向你求证求证。”
连冗把头抬起来,凝视着他看不出深浅的神色:“老爷但问便是。”
“你是在哪里出生的?”
连冗顿了一下,拱起手来:“当年小的第一次与老爷见面,小的就说过,我们连家已经在翼王府当了三代的仆从。
“小的是在翼王府出生的。是王府的家生子。”
“连家在大月是大姓,就比如大月王的心腹重臣,威武大将军他也姓连。
“为何你们这一支连氏却会沦落到翼王府为奴?”
“老爷明鉴,小的的曾祖爷那辈就已经脱离了家族,而且还是老王爷出手相救了在下的曾祖。
“早许多年以前,小的这一支就与威武大将军府那一支没有关系了。
“这一点,周先生是再清楚不过。王府还在的时候,周先生就在王府见过小的以及小的的父亲多次,小的是周先生亲自带到老爷身边来的,你莫非不记得了?”
连冗回答起来从容不迫,目光也不曾有丝毫闪避。
徐胤盯着他看了片刻,移开了目光。
连冗静等了一会儿,终是问道:“老爷何以突然盘问起小的这些?”
徐胤缓缓出声:“我听说大月王还有个皇子活着,而且,他正好是被威武大将军府当养子养大的。
“宁家商船里丢掉的那个人,正是他派过来查探我的侍卫。我在想,我的身世几乎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连旸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连冗一顿,立刻撩袍跪下:“老爷明鉴!此事绝对与小的无关!小的就是有十个脑袋,也绝对不敢把老爷透露出去!”
徐胤走到窗户底下,看着远处朝着大门口走去的徐濂的身影,缓声道:“我觉得你也没有理由透露。”
“老爷!”
徐胤话音刚落,家丁匆匆的跑过来,隔着窗户冲他禀道:“皇上刚才下旨,派遣杜将军和梁将军前去提审荣王和世子了!”
徐胤目光骤然一凝:“这么快?!”
身后的连冗顿了顿,也站起来走到了窗边:“这么说来,派遣的是杜明谦和梁郅!裴瞻到底掌握了多少真相,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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