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彼此之外,所有的声音都离二人远去了。
纪明遥双手抚过崔珏眼下泛红的肌肤。
“我从前在先皇后面前,见过二公主两次。”她轻声说着往事,“二公主虽为皇女之尊,却安静、温柔又体贴。她文才极好,同龄人中,做出的诗词文章连大姐——纪明达——都稍有不如,她的作品我拜读过几首,名不虚传,却未听得过她有任何自矜言行。今日之前,虽已五年未曾相见了,我心中也仍对她有些好感——即便我知道,陛下曾想选你做驸马,若非安国公府,或许你们早已成了夫妻。”
“但今天,又见到她——”纪明遥不想笑了。
她叹:“她说的那些话,按理,我应当感激她。可我竟然对她喜欢不起来了。”
“因为我亲眼看到,她的确爱慕着你,还看得很清楚。”她诚实诉说着自己。
“为什么看见二公主爱慕你,我对她的好感就消失不见了呢。”她问。
“明明她是一个不错的人啊。”
“与张四表哥仿佛——”
纪明遥没能说完。
花束被抱着它的人放在了一旁椅子上。
崔珏站起身。
他一手抱住夫人的腰,另一手捧住夫人的脸,颤抖着吻了下去。
白日。太阳还未升至半空。
卧房之外。
甚至是在一墙之隔外,便有成百上千人的酒楼里。
四周的一切都在提醒崔珏,在此处与夫人过于亲热并不合适、太不尊重。但他只能顺从自己的心,与夫人紧密相依。
唇齿交缠。
纪明遥仰着脸,不断把自己送上去、再送上去。
直到窗外爆发出剧烈的喝彩与欢呼。
不知是哪一队龙舟赢了第三场。
纪明遥将脸靠在崔珏肩头,急促喘息。
应该、应该没人看见。也没人听见。
她心中只能思考这一件事。
他们离窗边很远,从楼下看不清室内,离房门也有一段距离。亲吻的时候,他们没发出太多声音。
崔珏将夫人抱得更紧。
“二爷——”夫人尚未平稳的声音丝丝缕缕入他耳中,“你能,再说一次吗?”
崔珏轻轻笑了。
“我恋慕于你。”他轻柔而耐心地重复,“夫人,我爱慕你。只有你,只为你一人动过心。”
纪明遥也在他肩头笑。
学骑马之前,他也说过一次,“只有夫人”。可那时,她问的是,“二爷从未与其他女子出去过吗?”
这次,他说得清清楚楚、毫无歧义:
他爱慕她,而且,只为她一个人动过心哎!!
“我也是!”她稍稍退后,仰起脸笑,“我也只对一个人动过心:那就是,我的新婚丈夫——崔珏!”
一定是因为,他方才已经破了规矩、失了分寸。
用指腹抹了抹夫人的双唇,崔珏又握住夫人的脸,专注亲了下去。
……
龙舟赛结束后,又过了约两刻钟,纪明遥才与崔珏下楼回家。
纪明遥两手环着满满的花朵。崔珏一手揽在她肩头,半拥着她。
酒楼里的熟人还尚未走尽。
于尚书笑呵呵与他们打招呼,多看了两眼纪明遥怀里的鲜花。
纪明遥含笑问好,目光又扫过于家子侄,颔首示意。
四五个青年、少年男子全通红了脸,低头不敢多看。
崔珏环住夫人的腰,下楼乘车。
“这些花我要晒干了,存起来。”车内,纪明遥触碰莲瓣,“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呢。”
“还会有很多次。”崔珏承诺。
“嗯!”纪明遥回头,亲一口他的脸,“那我等着你下次送我!”
崔珏沉默了片刻。
“夫人——”他半弓起身体,在她耳边问,“你的月事,是否已经——”
纪明遥当然感觉得到他的反应。
今天有很多次,她都清晰感触到了。
包括现在。
“已经全好了。”她低声回答。
昏暗的车厢内,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各自看向别处。
……
广宜公主的画册已经给了四日,今日,崔珏终于能亲身实践。
教程非常详细。
他也学习得极为用心。
纪明遥仿佛身处云雾之中,不知将去往何处。
一片朦胧间,她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崔珏那沾染了欲念、尚未饕足的幽深双眸。
于是,她满足地笑出声音。
但没过多久,她眼角便沁出泪水。
她忘记了笑,更不知道自己在哭,只知道攀住他、攀住他——
与他同赴巫山之巅。
-
次日,纪明遥又晚起了两刻。
今日她要去安国公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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