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就算事发,奶奶也最多叫你打了孩子,撵出去不用。我做娘的受些牵连也不算什么。”她摸着女儿惨白的脸,一下又一下,“你是个倔脾气,满心爱上了三爷,任我怎么劝,也只说他好,我就想,不如叫你吃个亏,你也就不糊涂了!”
“不在里头伺候,你还能轻省些。若奶奶心一宽,真把你提拔成姨娘,那就更是好事了——我看,我求不到奶奶放你出去嫁人!”她说着又哭出声,“是我也把这事想得太好!”
“是我……是我自己,着了魔了。”桃夭摇头。
一疼打上来,她双眼紧闭,咬住枕头,牙关里泄出死一样的呻·吟。
常嬷嬷急得给她擦汗、擦脸,余下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看她自己忍过去。
“一起长大的丫头,奶嬷嬷的女儿,服侍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嘴里更忍耐不住,“况且其蓁说的是:她求的你替她伺候,不是你自己勾引。她就能一句断定你的错,给这样的折磨!她的心,早就被狗吃了!”
虽是她奶大的孩子,更是亲娘杀了人、自己还四岁就会撒谎害亲姐姐的孩子。
她早就看出来,这孩子心里没有人情、只能看见好处,比老爷还无情无义,比她亲娘还不是人!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敢真心亲近三奶奶,桃夭也不敢。可她们还是……太低估了三奶奶!
到天黑前,桃夭终于疼得没了力气,昏沉沉睡了过去。
纪明德也终于等回了柴敏。
她笑吟吟地,先说:“今日有件大喜事,三爷猜猜?”
“喜事?”柴敏先和她亲嘴,想了想一笑,“难道是,奶奶有身孕了?”
“三爷怎么猜得这么准!”纪明德娇羞说,“上午太医来,诊出是有一个多月身孕了。我还没去告诉太太,只等三爷的意思呢!只是我没忍住,先给院子里的人发了赏钱,三爷别怪我轻薄。”
“这有什么!”柴敏大笑,“奶奶得了孩子高兴,我难道就不高兴?这难道不是我的种?”
他便命:“去,上书房去,这院里上下再赏一个月月钱!”
成亲之前,家里分给他半个庄子的出息,他又有俸禄收入,也攒了些体己,手里宽裕得很。
奶奶嫁妆丰厚、出手大方,他那点东西比不了,所以没拿来现眼。
他也不想要花钱时还得求媳妇,那也太憋屈了。
“奶奶有孕辛苦,我还不知怎么谢。”柴敏笑道,“我看奶奶有一个喜欢的蝴蝶金钗,我再叫打一支一样的,送给奶奶,凑成一对,怎么样?”
“三爷有心,送我什么都是好的。何况是记挂着我,连我的首饰都记在心里。”纪明德俯在他怀里,声音又娇又柔,“这成双成对,正是我与三爷。”
柴敏心里受用极了。
娇妻在怀,他难免就想寻事。
纪明德这时便叹说:“我不能了,该安排人服侍三爷的。可惜一早桃夭和其蓁犯了错儿,叫我打了一顿。只求三爷,先忍耐两日,等其蓁养好她的脸,我再叫她伺候三爷,好不好?”
柴敏一听,便知是两个丫头换人事发。
论姿色,其蓁虽然中他的意,桃夭也不差。况且桃夭身上风情妖娆,用起来很是舒坦,他也就由得两个丫头作怪。
现下其蓁也要归到他手里,自是更好。
桃夭和其蓁都是奶奶的陪房丫头,怎么罚、怎么打,他不好插手。奶奶和她们多年的情分,想来也狠罚不到哪去。
柴敏乐得装傻,只等两天后收用其蓁。
……
其蓁不敢再违背奶奶一次。
枯坐了两日,在真正被三爷“收用”之前,她忍不住去看了桃夭。
桃夭已被伤痛折磨得不似人形。见其蓁来,她竟还擦泪笑了一笑。
“你这身子……”其蓁不敢看,“还能、还能养好吗?”
“谁知道呢。”桃夭惨笑,“好不好的,都是命。就算还能起身,不能再生育,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其蓁扭头抹泪。
“你哭什么?”桃夭又笑,“挨打的又不是你!你现在可是知道奶奶的厉害了,到底也要去做三爷的人了吧!”
“我不是有意害你!”其蓁抽噎,“我是、我是没想到,奶奶竟会——”
“竟会下这么狠的手!”桃夭替她补全这话。
两人一趴、一站,许久无言。
其蓁坐在了桃夭床边。
“你……恨我吗?”她问。
“你说呢?”桃夭反问,“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全身而退,还能做姨娘,不知叫我多恨!”
其蓁只有点头:“我也没指望,还能与你再做姐妹了。”
“可我更恨——更恨——”桃夭攥住她的手,“恨我不是姑娘、奶奶,恨我只是奴才丫头!”
“你前日说得还真不错!”她说,“谁叫咱们只是奴才丫头!”
“奴才丫头又怎么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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