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出去,垂着眼训道:“别随意对臣子摆脸色。朕也没指望你能喜欢他,你只要记得他可以为你随心所欲地用就够了。帝王手中若是没有一两只会咬人的鹰犬,臣子就会忘记面对圣主应当要有的敬畏之心。”
朱沥明白这个道理,但杨天颖对他下过手,他没朝他发难已经很难得了,甚至连找他麻烦都没有,对堂堂太子来说,他很克制。
他也承认自己脾气也不好,这样人还要忍着那股恶心示好,他做不到。
文和帝知道他的脾性。
“罢了。大昭寺的事,确实过了。朕会找机会替你教训他。”
朱沥忍不住道:“父皇,此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办事毫无人性。重用此人恐遭人非议。”
文和帝抬头多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沉说:“谁同你非议了?”
朱沥脸色一变,当即回神自己说错了话,支吾道:“没……没人。”
文和帝哼道:“你不说朕也知道,最近你跟乾阳走得近。他和杨天颖为杨婷的案子水火不容。在你面前多说两句话你就偏信了?”
朱沥脸色白了一些。
“不是的……是我自己……”
文和帝抬手道:“你是太子,是日后大盛的君王。看人不能看这个人性子好不好,合不合自己心意。得看能不能用。哎,是朕教你教得少了,往后你每日在御书房那边候着,也该让你跟着朕一起处理些政务了。”
朱沥当即一喜,掀袍跪了下去谢恩。
一旁端坐着无声无息的皇后,抿着嘴笑着给文和帝斟茶,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文和帝态度稍缓和了些,又道:“今日专程来寻父皇,所为何事?”
朱沥直起上身,却未起身,他抬头看向文和帝,道:“儿臣今日来,是因为秦家的小儿子今日来东宫,给儿臣说了一件事。”
文和帝并未如朱沥立刻接了他的话,道:“秦家?秦先泰将军吗?找你来向朕告状的吧。”
朱沥刹那间闪过了那张过期秀气的脸,心道竟然给他料到了,当下否认道:“父皇,他只是和儿臣说了一件事。”
文和帝定睛地看他许久,半晌沉声道:“说来听听。”
朱沥朗声道:“他说,秦先泰将军之死可以不论。但是刘卫敏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绝不单纯。西南总督,从未参与过西南战事,临时上阵,就退敌了?那这么多年,秦将军戍守西南,意义何在。”
文和帝略微停顿了下。
“朕听说,这次西南战事,牺牲者众,算是勉强退敌。刘卫敏任西南总督多年,总是对大理那边了解一些。”
朱沥道:“当真如此,那是好事。可刘卫敏为何要杀御史台钦差。”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文和帝的心口。他眼神动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的意思是……”
朱沥又道:“父皇,您建立监察司真的只是想管管京中这几个官吗?西南是重地,以前有秦将军在,尚且可以让刘卫敏胡来几次。可现在将军不在了。倘若这刘卫敏心存二心呢?”
文和帝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问:“你如何想?”
朱沥看着文和帝的脸色。
“儿臣想,秦将军没有了,那就再找一个人代替上去。”
文和帝眼神一紧。
“乾阳不行。”
朱沥拱手道:“自然不能是长熙,他身份特殊,又有长亭军在背后支持。要是将西南交给他,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刘卫敏。但儿臣认为他可以去西南,为我们选出一个替代者。”
文和帝嗤笑道:“你认为他选出来的可信?”
朱沥道:“父皇方才不是教儿臣了吗?不能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要看这个人能不能为大盛所用。长熙一日在我们手中,长亭军的那些人就永远不会背叛大盛。”
文和帝大笑出声。
“好。”
赔罪
文和帝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朱沥一直绷紧到冷汗直流的后背,终于放松了些下来。他下意识动了下腰身。
皇后小声为他说话:“陛下,太子经了这一事,倒是懂事了许多。”
文和帝此刻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进了这座殿之后头一次没有找茬皇后的话,应和道:“是啊,起来吧。可别和上回那样跪伤了身。”
旁边的内侍急忙上来扶人,朱沥也没有逞强,坐在一旁后,小声说:“今日极少出门和护卫们练功,退步了。”
文和帝道:“跟朕抱怨?你要是能像现在这般懂事,朕罚你做什么。明日便解了东宫的禁制。今日你这提议朕收了。不过……乾阳一个人去,我不大放心。”
朱沥当即道:“乾阳手中无人,长亭侯府的人跟去儿臣也觉得不妥。所以儿臣想好了,会派东宫的护卫跟着,一来监视,二来也可由他差遣。”
文和帝道:“你和乾阳一向走得近,这般处置很合适。不过你派去之人毕竟不是你自己。乾阳那性子,真到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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