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茂沉下脸,说:“他说,楚家忽然没和他打过任何招呼,举家前往盛京这件事中透着怪异。楚家是药材商,和西南驻军有稳定的供给关系。若是背后没人从中作梗,他们好端端的抛弃驻军这边的生意做什么?”
涂希希问:“这件事和秦将军的事有何关连?”
秦茂深吸了口气,说:“我起先也觉得查楚商的案子有点草木皆兵。等我到了驻军营地,翻看了一下他们物资储备,发现楚秀堂供给给军中的账目上,由楚家改成了明秀山庄。而且从富商出事之前,便开始了。”
涂希希一时间想到了楚明宇——他是直接处理楚家事务的直接经手人,是不是察觉到了某些内情,才会跟她说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段明宜。
秦茂见她没吭声,问:“啊,我差点忘了,那案子的内情是大理寺绝密。小侯爷有没有和你交代富商死在盛京京郊那起案子关联的京兆府尹惨死案?”
涂希希点头——虽然没说,但她全程参与了,不算说谎。
秦茂松了口气,满意说:“小侯爷还是很信任你的。你应该知道富商带了什么进盛京,是去做什么的。”
涂希希:“富商带了一份据说是祖传的药方去盛京,原本想要交给礼部,借由礼部到杨明慧手中。”
“对。我们当时都没深究这份药方的来历。”秦茂说,“刘州府告诉我们,那份药方名义上出自楚秀堂,实际上是从大理带回来的。”
秦茂忽然停顿了下,又说:“这不是刘州府空口白话,他说我要是不信可以去楚秀堂找提供给西南驻军的药方,必定找不到相似药理的方子,但你去找大理那边的药方,就能找到类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方子。”
涂希希立刻回想起来,当初陈世友和楚州富商接触的时间就是去年年初三四月的时候,那个时候恰好是段明宜从大理回盛京的时间。
“楚家为何要用大理的药方跟自己家抢生意?”她不解地问。
秦茂沉吟道:“刘州府没有细说,我从他话中听出来。楚家富商应该是因为某件事情得罪了明秀山庄,想尽快脱离山庄的控制。”
这番话和楚明宇听到楚家的时候说辞相差不多,却是两个相反的意思。
楚家是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才要脱离明秀山庄,还是被逼无奈才脱离?现在只怕是无从查证了。
秦茂忽然又说:“刘州府说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楚家的遭遇,楚家也没同他说过什么。他也是后来自己遭遇了差不多的事情,才回过神来。”
涂希希诧异地看他。
“你是说……”
秦茂看向宋于新,说:“你们不是到楚州的时候被刘州府拦了吗?他以为那位幸存的楚小姐是明秀山庄的人,才会想抓住人。他明确和我说,不管如何至少他得证实自己和明秀山庄不是同流合污。”
涂希希内心的怪异越发深了。
明秀山庄这举动太诡异,本身明秀山庄,楚家以及楚州刘州府都在秦将军一人的掌控之下,是合为一体使用的。现在却被明秀山庄弄得四分五裂。
楚家和楚州刘州府都纷纷要和他划清界限。
照这个节奏看来,接下来,段明宜是不是要和西南驻军划清界限,纷纷独立了?
涂希希问:“你们在驻军营地的这段日子,有查到明秀山庄和驻军之间割裂开来了吗?”
秦茂忽然眼神一闪,看涂希希的神色变了一点。
“你……是指什么?”
涂希希道:“秦将军是明秀山庄和驻军的连接点,现在这个连接点断了。驻军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秦茂抿嘴看她,脸上显出些挣扎的神色。
涂希希道:“不能跟我说吗?”
秦茂叹道:“确实有。”
珍贵的卧底
涂希希笑了笑,说:“不好随意说?”
秦茂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看向涂希希点头。
“过来点。”说着,他也拉了一把凳子,挨近了一点。
宋于新忽然从旁边站到了涂希希边上,盯着秦茂说:“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秦茂冲他嚷道:“我就说给她一个人听,当然要靠近点。你起开点。”
涂希希拉了一把臭脸要走开的宋于新,说:“没事,都是自己人。宋巡捕也是受小侯爷之托来办事的,他也该知道驻军的情况,就不用避讳了。”
秦茂诧异看宋于新。
“大人让你来的?”
宋于新抬了下巴,趾高气昂地看他。
“不信去问小侯爷啊。”
涂希希赶紧将宋于新拦到背后,朝秦茂说:“驻军前几日应该是刘卫敏在里面主持日常吧?”
秦茂立刻接话进入正题。
“对。说起来刘卫敏还有点冤。以前在盛京,我听说了西南的事情觉得他这个人是条张扬跋扈,不讲道理的地头蛇,后来以讹传讹,又觉得他像个动不动就杀人放火的魔头。见了面才知道,他其实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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