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火这玩意儿谁也逃不过。
年匆匆的来。
闻嘉嘉搞到一卷红纸,剪了窗纸贴在房间中。
外面不好贴,卧室里是能贴的,贴上去后瞧着就让人觉得喜庆许多。
连魏岱都喊叹:“家里还是得有点红色。”
是吧,她也觉得!
于是她准备在百货商店里买了红色布料,做两件红色的衣服给两姑娘穿。
小姑娘家家的,就得穿鲜艳些。
谁晓得最近街上氛围有点不对,本来已经快要消失的红袖章又出现了,搞得闻嘉嘉连骑车都不敢再骑快了。
而何师傅私底下的买卖也悄悄停下,县城中人人风声鹤唳,即便是他这种老手也不敢顶风作案。
“鸡没法给你买了,这些牛肉你都拿走吧,还有鸭子,两只你要不要?”
何师傅本来还想买给其他老顾客一些的,现如今只希望一口气卖出去。
闻嘉嘉点头:“要啊,怎么不要。”
何师傅松口气,低声说:“你家过年还怪讲究的,鸡鸭鱼肉都得齐全。”
“您家不是啊?”
“我家真不是!”
别看他手上过的物资多,平常生活过的是真没闻嘉嘉好。
毕竟吃盘小炒肉都得被邻居盯着,但凡哪段时间多吃了两顿肉,人家就得把你举报了。
就算他是厨师,吃肉的频率也得控制着,所以家里的肉多是用来做饺子,饺子一包,肉被锁在里头,气味也会小些。
闻嘉嘉心满意足地带着牛肉和鸭肉离开,路过粮店时还买了几斤的面粉。
明天放假,今天粮店中大排长龙。
闻嘉嘉足足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才到粮店里面,也不只买几斤了,一口气买十斤面粉,足够吃到三月后了。
买完回家,家里厨房被各种物资摆得差点落不下脚。
有啥?
梁上挂着的是请郝青颖父亲做的腊肉腊肠腊排骨,灶台上从左到右放着的是冯老师送给她的高桥松饼,严老师母亲做的东北酸菜,沙月给的五香豆,兰兰家做的宽粉条……
闻嘉嘉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很是不明白今年怎么突然刮起送年货之风。本以为是自己人缘好呢,发现大家都有,搞得她也连忙准备一批东西送出去。
魏岱就说她:“你还天天看报纸呢,前几日报纸上面写了篇关于送年货的文章,送年货之风不就盛行了吗。”
闻嘉嘉恍然:“我说呢!这样还真不错诶,咱们家好多东西都不必排队去买了。”
而且五湖四海的年货都能吃到,比如说那酸得呛人的酸菜,连包姐都说相当够味儿,是老东北人才能发酵出来的,若非只有一坛,她都要找闻嘉嘉要些了。
闻嘉嘉咽了咽口水,瞧着魏岱今天早上买回来的筒骨道:“咱们今天吃酸菜炖骨头吧。”
这么好的酸菜不拿来炖骨头真是可惜了。也不等魏岱回答,闻嘉嘉立刻把骨头扔到锅里焯水。
焯完水开始炖煮,酸菜的滋味慢慢飘到厨房外。
“嘉嘉,你家炖酸菜骨头呢!”离家多年的游子,隔着两座院子都能闻到家乡食物特有的味道。
闻嘉嘉:“对!等会儿请你吃。”
“好嘞!”包姐回的很快。
热热闹闹的年就又开始了。
1975年
今年的冬天是没雪的。
准确来说是临和市没有,在周边地势较高的地方却能看到皑皑白雪。
落在地上,树叶上,巨石上,薄薄一层,不到半天的时间化得差不多。
虽没雪,可闻嘉嘉并没有觉得今年的天气比往年暖和多少,风依旧是凛冽刺骨的,霜冻也有去年那般厚。
闻嘉嘉家里的火炉日日都在烧,壶中水咕噜咕噜响不停,烧了停,停了烧,不是拿来喝的——哦不,壶中的水不都是拿来喝的,千滚水有危害,更多的是用于暖手。
经过闻嘉嘉“孜孜不倦”的合成,家里如今拥有6个暖手袋。这还是她极力控制后才有的6个!
闻嘉嘉觉得少,魏岱却觉着多得要命,他实在想不通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暖手袋。
“嗯……咱家暖手袋是残次品吗?”魏岱有天这么问。
看着茶几上摆成一排,等着闻嘉嘉挨个灌开水的暖手袋,魏岱觉得只有这种解释了。
咦!这是她未曾想过的解释。
闻嘉嘉愣了半秒,然后迅速认领了,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啊,我找老于买的残次品嘛,你没看这花纹,是不是有点儿断,还有着活塞,总觉得有条缝呢。不是残次品,我也不能买这么多。”
魏岱实在没看出来花纹哪里断了,活塞哪里裂了。这六个暖手袋,明明都好好的。
带着怀疑的目光把闻嘉嘉打量了一遍,勉强相信了妻子的这一番鬼话。
倒也没怀疑什么,就是怀疑他媳妇儿私底下偷偷倒买倒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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