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这个月没来月事。”
“月事又不准了?”素馨忧虑,“这阵子家里外头事多,又是表公子失踪,又是秦姨娘进府,又是仇公子……小姐忧思过度,身体也跟着不好了。”
李纤凝眉目怏怏,“我怀疑我又有孕了。”
素馨一吓。
“我……我去叫闵婆。”
“别叫。”
素馨回头看她。
“是不是叫闵婆号号脉便知,不是小姐也安心。”
“我怕是。”
“小姐,你这是讳疾忌医。”
“我是。”
素馨从未见李纤凝这么没优柔过。这时候她得拿出心腹丫鬟的气势,替小姐把主做了。
“我去叫闵婆!”
闵婆过来号脉。脉象显示,李纤凝已有一月身孕。
圆月篇(二十五)取舍
“为什么和男人睡觉要怀孕,为什么女人要怀孕,为什么不是男人怀!”李纤凝扑到在床上,哭天喊地,“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呜呜呜……”
“这……这……”素馨没了主意,不知道怎样安慰李纤凝,何况这种事也安慰不了啊,无助地看向闵婆。
闵婆沉着脸,“不能由着小姐这样闹了,这件事我得告诉夫人。”
“你敢!”李纤凝停止爆哭,自床上回身,“你敢告诉我娘,我把您舌头割下来,剁烂了,丢去喂灰灰的大黄猫。”
闵婆不惧她的威胁,却也着实担心,“小姐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李纤凝又抱着枕头哭去了。哭一歇儿,擦擦眼泪,“要不还是按老路子……”
“我不会给小姐方子。”闵婆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
素馨坐到李纤凝身边,“小姐,怎么办啊,急死人了,怎么在这种时候怀上了,小韩郎君被您放走了,仇公子也跑了,您这会儿嫁谁去?”
“我谁也不嫁。”李纤凝咬着后槽牙说,“之前的方子不是有叫你收着,拿出来,照方抓药。”
“方子分口服和外浴,第三天浴汤的方子是闵婆熬制的,我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材。”
“去抓药吧,喝了汤药,事成定局,我不信闵婆见死不救。”
“小姐不再考虑考虑?下了这一胎,您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儿育女,这是一辈子的事啊,您……您得三思。”
素馨的话搅的李纤凝心里乱糟糟。
素馨擦了擦她脸上肆意蜿蜒的泪水,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小姐……”
“去吧,先把药抓回来。”
素馨去后,双喜四喜六喜八喜捧着好多涂红的铜钱回来,吵吵嚷嚷。
“哪来的?”李纤凝问。
“仇公子赏的。”
“都给我扔出去。”李纤凝暴怒,“你们也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不必在房里服侍了。”
四个丫头听见这话唬的一跳,扑啦啦跪倒,“小姐,奴婢们哪里做错了您和奴婢们说,这样赶出去了,您叫奴婢们以后怎么做人。”
哭成一片。
李纤凝吼道:“樱烛呢,死哪去了,也领赏去了?”
樱烛也是李纤凝房里的大丫头。李纤凝吼完,一个红裙丫鬟不紧不慢打外头进来。
丫头们拉着她的裙摆哀求,“樱烛姐姐,你帮我们跟小姐求求情,我们不想出去。”
樱烛道:“要不留在院子里,不叫她们进屋伺候就是了。”
“随便你,以后屋子里只留你和素馨两个。”
从端茶倒水叠衣铺床的近身丫头,到外头的粗使丫头,身份骤降,好歹没出这道门,丫头们也不算太难过。
李纤凝起身,叫樱烛重新整理了妆容,过前院看了看。合院仆人皆领到赏钱,喜滋滋的。李纤凝去看院子里的聘礼,共计有十六抬,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应有尽有。
聘礼皆用红布裹着,满目琳琅,鲜红惹眼,李纤凝走过一抬又一抬,眼前浮现的是她和仇璋的一年又一年。
仇侍中大堂里与李含章相谈甚欢,仇璋百无聊赖,目光投向院子。恍惚看到了李纤凝,眨眨眼,叫眼珠更清明一些,再次看去,还是她。
她在十六抬聘礼之间穿梭,时而抬头看看天,时而抚弄抚弄身旁的丝绸玉器。
仇璋目光追随着她,心痛一丝丝蔓延。如何能想象,他来到她家里提亲,娶的竟不是她。
那天她走后,他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拿出首饰匣,一件一件翻看曾经送给她的礼物,每一件都是他弥足珍贵的回忆,是他千呼万唤不能回到的曾经。天亮后,他将木匣封存,决意不再回顾。他顺理成章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准备迎娶韩嫣。
她不嫁他,娶谁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视线里的李纤凝忽然手捂胸口,弯下背脊,难受地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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