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璋拉过李纤凝,怀里抱着,“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嗯?”
李纤凝不语。
“连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告诉?”
“文璨。”
“我听着。”
李纤凝双手环着他的腰,头抵在他胸前,“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离开我,不放弃我,不与我隔阂,永远像今天这般爱我。”
仇璋迟疑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答应吗?”
“你不说,我没法子答应。”
“我就知道。”李纤凝从他身上下来,移到椅上坐着,“假如是小杞一定会答应,假如是小杞,我问也不用问。”
仇璋深吸一口气,“你想吵架吗?”
李纤凝手托腮,不搭腔。
仇璋起身出去。不一会儿,窗外传来嬉闹声,李纤凝伸颈探看,原来是仇璋陪着阿玥耍那两只绿头鸭。
一大一小两个人,追的绿头鸭满院子乱跑乱飞。追不到,阿玥气呼呼,“爹爹,爹爹!”
“怎么了?”
“抓不到!抓不到!”
“抓不到呀,那我们叫阿娘出来一起抓好不好?”
阿玥拍手,“好,好!”
仇璋走回来,斜倚门框,“不知夫人可有兴致陪我们抓鸭子?”
“我想同你吵架,要我陪作甚,生了口角算谁的?”
“算我的。”仇璋过来拽起她,她懒怠动,仇璋拖她,耳边脉脉低语,“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提的种种要求我能否做到。我只能保证现在,不与你隔阂。”
李纤凝脸孔上恼意未消,脚下却跟着他走了。
李纤凝抓鸭,自然手到擒来,阿玥抱着绿头鸭,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落了满地的鸭毛,心疼不已,一根根拾起给绿头鸭插回去。夫妻俩看着,面露微笑。
仇璋说:“我们的女儿真可爱。”
“傻乎乎的,哪里可爱了。”
“傻傻的才可爱,像你这样机灵,反而不可爱,可恨。”
“我可恨,却给我的女儿找了个这么好的爹,她可爱,没准以后找个傻女婿,气死你这个爹。”
仇璋脉脉看着李纤凝。
李纤凝莫名其妙,“你看什么?”
仇璋轻轻在李纤凝颊上亲一口,“多谢夫人夸奖。”
“干嘛呀,当着女儿的面。”嫌弃地擦了擦。
李纤凝给的名单,被仇璋送到了吉和面前。上面是明伯的笔迹,仇璋不过略施小计,便令吉和以为明伯也已落网,为求从轻发落交待了参与献祭仪式的人员名单。绝望之下,吉和齿关松懈,交待了一切。
迄今为止,发生于宝历二年与大和二年的两起凶杀案幕后凶手名单京兆府悉以掌握。
怎么抓捕成了一桩难题。十六名凶手身份非同一般,其中竟涵盖皇亲国戚。
仇璋与仇少尹不敢妄动,等候福王示下。福王早预料到了今日局面,当初接下此案三次进宫面辞于君,言语之间透露出吉和近年大肆结交朝臣,不乏有位高权重的官员参与其中,此案关系重大,望皇帝责成三司督办,他着实没有能力承接。
福王这招以退为进收效甚著,皇帝当即解下腰间鱼符相赐,叫福王不必有所顾虑,执此鱼符可调动北衙六军,见鱼符如圣驾亲临,胆有不从者,先斩后奏,不必顾忌。
鱼符在握,哪里还有抓不到的人?
此后半个月,京城可谓热闹至极,天天有北衙禁军上门拿人,但凡和景教有瓜葛的高门大户,钟鸣鼎食之家,莫不提心吊胆,生怕有一日抓到自己头上,家毁人亡。各坊百姓倒是实打实的瞧了一回热闹,茶余饭后谈资颇盛。
景教信众广,信徒众多,联合起来到京兆府门前闹事,要求释放主教吉和。被京兆府的府兵无情镇压,关了一批,打伤打死打残一批,此后再无人敢寻衅滋事。
声势浩大的抓捕风波后,朝堂之上掀起一片热议之声,朝臣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参与景教献祭仪式的二十一人乃是受了景教主教的蛊惑,绝非蓄意杀人,情有可原,望圣人从轻发落。另一派则认为罪即是罪,什么蛊惑什么绝非蓄意,统统掩盖不了杀人的事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求皇帝明正典刑,以慰亡者在天之灵,以慑臣民不端之心。
朝堂上吵嚷了三天,吵得皇帝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先拿吉和开刀,以吉和为首的一干人等判处极刑,其余胡僧充官为奴,财货田产抄没,全境内的大秦寺立期毁撤。
毁撤行动进行的轰轰烈烈,态势愈演愈烈,普通民众连“莲花十字”也不许佩戴了,一旦身上发现和“十字”有关的图案,一律按邪教余孽处理。李纤凝把她的金莲十字送去熔了,另打了一枚金戒指送给仇璋。
戒指镶翡翠,戴在手上绿幽幽,青森森。李纤凝自己戴,怎么看怎么俗不可耐,戴在仇璋手上,贵气逼人。不禁感叹他还真是有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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