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长生面前的拓跋猗看到这一幕,便知道肯定是窦云仪写的信,除了她以外,如今已经没人能让顾长生笑出来了。
他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顾长生将信封放下,抬起头,看向拓跋猗,冷声道:“拓跋丞相,关于大夏的事,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年先皇发现大夏国流民的踪迹,觉得他们肯定会展开报复,所以就让拓跋猗提前将他们全部都杀了,以绝后患。
没想到的是,拓跋猗竟然将这些人全部都留下来。
拓跋猗眉头微蹙,神色很是难看,“皇上,臣当年看他们还是孩童,想着可以让他们忘记家国仇恨,却不曾想,将事情变成如今这般,此事是臣的错,臣愿意承担。”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顾长生磕了好几个头,“但臣的夫人孩子,都不知道此事,希望皇上能饶了他们。”
顾长生垂下眼帘,神色晦暗不明,久久不误。
放过拓跋一族
整个御书房陷入一片寂静,尽管房间里面放着火盆,温度也在不断下降,拓跋猗低垂着脑袋,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现在很是担心,顾长生会对家人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顾长生做什么,他都会保持着赞成的态度。
前些日子,他得知大夏国的流民想要造反时,就知道当年的他错的离谱。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好几次在看到顾长生时,都想将此事告诉他,可又担心…
以至于拖到了现在,大夏国的逆党全部都被诛杀,除了一些不知情的流民。
如果能重来一次,拓跋猗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过那些人了。
也不知顾长生会不会放过他夫人和他的孩子。
他忐忑不安的继续等待。
他现在真的希望窦云仪在这里,若她在,能保下其他人也不是没可能,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再次求饶:“皇上,臣死不足惜,可臣的家人实在不知此事。”
顾长生抬起眼帘,盯着眼前的拓跋猗看了许久,眸子暗了暗,他现在在想,窦云仪在的话,会让他怎么做?
拓跋猗除了此事以外,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中原的事。
二十多年前的拓跋猗也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年轻男子,有的人本就天生心软,而拓跋猗恰恰就是这一种。
这也是为什么,拓跋猗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都没事的原因。
如今关于大夏国叛党想要夺权之事,无人知晓。
顾长生一手托腮,沉思了许久,“拓跋丞相,起来吧!”
拓跋猗抬起头,他的额头已经被磕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滑落,他愣神的盯着顾长生看了许久。
见他迟迟没有起来的意思,顾长生眉头微蹙,“怎么?如今朕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不,臣现在就起来。”拓跋猗能明显的感觉到,顾长生似乎并没有生气。
可太子和公主都因为他的关系,一命呜呼。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难道太子和公主都没事。
是了,若他们真的有事,在此事被调查清楚的时候,丞相府已经被抄了,又怎么可能特意让他来一趟御书房。
顾长生寻思着,反正拓跋猗是个忠臣,此生绝对不可能做出弑君的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利用他,教导顾瑾成,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窦云仪一同离开皇宫,逍遥自在的度过此生。
到了那个时候,顾瑾萱应该也好起来了,就和他们一起去。
光是想想,都觉得快乐。
“这件事既已经揭过,便不用再提了,不过,日后你需要成为太子的太傅,等他再大一些,帮他稳固朝纲。”
拓跋猗惊愕的看着顾长生,他揉了揉耳朵,惶恐不已,他没听错吧?皇上不仅没杀了他,反而还让他教导太子,还有这样的事。
顾长生见眼前的男子,呆愣的模样,眉宇间闪过一抹嫌弃的神色,怎么,他这是不愿意?
“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又要重新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拓跋猗疯狂摇头,宛如拨浪鼓,“没,臣没有不愿,臣领旨。”
顾长生忽然想到,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他,“对了,免死金牌的事,你是不是需要同朕说一下?”
免死金牌的事问到他头上,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顾长安已经用过了。
不对啊!明明顾长安已经被放出来了,当个闲散王爷,哪里用得着免死金牌。
从他脸上的神色,顾长生就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不是睿王用的,是睿王妃。”
想到不久前,那些使臣,拓跋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皇上,此事是先皇安顿给微臣的…”
他将当年先皇所安顿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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