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给石玉过生日了,他也不需要,原本就不是那种好热闹的人。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的,又有人张罗起来了,也是大院里一孩子,比石玉小着好几岁,属于小时候跟在他们几个屁股后面玩都不爱带着的那种。
突然招了十几口子人给石玉过日子。
石玉压根就不记得那天是自己生日,也是被叫过去的,到了才知道是这么个由头。
倒是也尽兴,毕竟都是熟人,要是换了别人石公子肯定是要甩脸的,那天什么也没提还喝了些酒,算是宾主尽欢。
于是这生日也就过起来了,用梁桥的话说就变成了一帮子不着四六的傻逼架着石玉的名头,把他的生日宴会当成了拉关系的顶级聚会。
唐辛不解,“他是不是傻?不知道他们利用他么?”
“他傻?”梁桥止不住地笑,“他才不傻,谁利用谁也利用不到他的头上,能被他利用一下,那帮傻逼都算是祖坟上冒青烟。能进去的也没傻的,绝对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办作奸犯科的蠢事,那都是要往上爬的主儿,个顶个的人精。”
是这个道理,这样的关系怎么能叫利用呢,分明是相互扶持,你好我好大家好,利益永远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
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就算有那么几个没能遗传上家里的好基因,天天耳濡目染也比普通人强多了,而且还有大把的关系在,推着赶着自然也就成了优秀的人。
唐辛靠在角落窗边,看着外面的雪,纷纷扬扬不知要下到几时,也看外面的车。
石玉来了。
原以为他是回家去换衣服了,顺便换辆更好的车,结果什么也没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消失了这么久。
只是手套不见了。
也对,总不能挂着石墨那副小手套到这种场合来,不合适,惹人笑话。
唐辛没动,摇着手里的酒,身边却凑上来个人。
是个女人,挺漂亮。
穿着身今年冬季最新款的粉色定制小礼服裙。
妆容也是粉色的,还挺适合她的,就是像个被褪了色的芭比娃娃。
显得旧,显得老。
该扔回收纳箱里,不适合摆在展示柜上。
隋今朝打量着唐辛,好一会才问:“看着眼熟,在哪儿见过?”
唐辛没兴致,别开视线冷淡地说:“没印象。”
话音才落,对方眼睛亮起来,提高声调又压回去,小声地说:“你是住在玉哥家的那个女人,是不是?”
唐辛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却听见她又说起来:“那个小男孩……是你儿子?还是——”
唐辛这才又把视线投到她身上,等着她的欲言又止。
隋今朝却只是盯着她看,啧啧摇起头来,“你多大了?没听说玉哥家里有你这么小的亲戚。你怎么没和玉哥一起来?怎么也不打扮一下?你这样……多失礼。”
倒像是好心,处处为石玉着想,以主人自居。
唐辛点了下头,微笑回道:“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斜下里冒出一声笑来,刻意收敛的,却又让人一下就能听见的笑声。
隋今朝眼一抬就打起招呼:“琳琳姐,好久不见。”
唐辛瞅着,果然都是认识的人,这个哥那个姐,圈子里的人。
就是胡琳琳不大想搭理她这妹妹,高傲得跟只孔雀似的。
妹妹也不是真傻,装傻有一套,打过招呼转身就走,眼角明显耷拉下去,不想搭理她那位姐姐。
唐辛缓缓转回身去还是对着窗户,结果发现自己不止打扮失礼,连仪态都失礼,笑得太过分了。
胡琳琳安静地瞅着她,从头顶到脚后跟地打量了一遍,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轻声地说:“又是你……怎么?三年前没能得逞,三年后能成功?你这么三年复三年的,得多大岁数了,青春不是这么消耗的。”
“万一呢?”唐辛从窗子的倒影里看过去,摆了张懵懂无知的脸,“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高手
唐辛是会气人的,别人不敢说的话,她敢。
胡琳琳怎么说她不往心里去,但她突然想起昨夜石玉说过的话,让她好好装,别撂挑子。
当时又累又困情绪不高都没往深里去想,此时忽然福灵心至,打定的主意也就变了,她不光要来看石玉的热闹,还要好好地表现表现,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心。
嘴一张,话就出来了:“我可不能像姐姐你这样,把青春全部消耗光了,再用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去告诉比我年轻的女孩子们该怎么做。既然是失败的经验,就不要分享了吧,容易惹人笑话。”
胡琳琳险些变了脸,忍着没有发作。
敢情,还真就是冲着石玉来的。
哪儿来的自信?
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胡琳琳对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看不上眼,偏偏她们的眼睛全都长在石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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