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哦了一声,没下文。
梁桥心说不是你一大早上砸我们家门的时候了,这会儿还挺沉得住气,再一想可不嘛,石玉什么人,什么时候为别人操过心?从来没有,他自己的事都不带着急上火的。
如此一想便敛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你这做人老公的,要不要去接她?”
石玉淡声问:“我很闲?”
梁桥咂舌,心里话:不然呢?
他们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挺闲的,倒也不是真的没事干,但是甭管手上有多少摊事汇在一块,哪怕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也绝对不会让人瞧出端倪,时时刻刻都要摆出一副爷不着急的款儿来,比谁都沉得住气。
梁桥懂,所以比别人更了解石玉,便点着头回:“不,是我闲,我没事吃饱了撑的。玉哥,喝酒不?走,今儿我请你。”
石玉拒绝:“不喝。”
昨天还跟提溜猫似的叫他出去喝呢,今儿就戒酒了?
“得。”梁桥便不再多话,心里悄摸乐。石玉这人清高,但是有用的信息绝对往耳朵里听,做戏做全套立马就给石墨找了家幼儿园,还是公立里顶好的那种,暑期将至,特意为了新的学年办的周末小班,美其名曰适应团体生活,每个星期就周末去两天,每天上午两个小时。
梁桥都不知道他上哪儿找的,两个小时能学什么?还不如去趟游乐场玩的时间长呢。
但是有用,这不,唐辛回来了。
唐辛没回家,先去的梁桥那里,把后面的工作确认好,再穿插好要去意国的行程安排,都敲定了要走。
梁桥瞅了眼坐她身旁的江阳,问:“你回来干什么?”
江阳伸长了腿嘻嘻地笑:“回来看看,怎么?上京光是你们家,不是我家?我不能回来?”
“不能。”梁桥很是认真地竖起食指,左右摇了两下悄声地说:“当年你妈送你出去的时候说了,不让你回来就不许回来。”
“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江阳不当回事,起身去拉唐辛。
梁桥一拦,让他把手放开,唐辛刚好站起来,冲着江阳说道:“走吧,先把我送回去。”
梁桥又拦,说他去送,唐辛表示用不着这么麻烦,江阳也说不麻烦,给梁桥噎得够呛,年轻人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麻烦。
临出门,梁桥递给唐辛一个小礼盒,打开一看是条手链,唐辛说好看,梁桥说生日快乐。
两个人出了门,梁桥去窗边抽烟,看着两道人影上了车,啧啧摇头,心里却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要是让石玉瞅见江阳,不知道还沉不沉得住气。
要不是梁桥送她礼物,唐辛还真是忙得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再一看时间,也对,每年收到生日祝福都是在天黑之后,所以她爸妈还没打来电话。
江阳也没忘,所以才在今天陪着她一起回上京,也是顺道想要看看和唐辛结婚的老男人到底什么样。
唐辛不肯透露,江阳便没刻意去打听,怕她不高兴。
那天早上他接到电话,对方简单两句就挂了,听不出什么。等了一天竟然都没有再打过来,看唐辛的反应也不知情,应该是她不关心家里的那位丈夫。
要真是有感情,怎么可能刚刚结婚一个月就从家里跑出来呢?
十来天的时间,夫妻俩彼此不联系,正常朋友之间都不可能这样。
所以,结的这是什么婚,显而易见。
江阳压根不当回事,尤其是以他对唐辛的了解,这婚早晚得离。
送到家门口,江阳隔着车窗去看,呦嗬一声:“行啊,这人,房子不错。”
唐辛没接话,他朝着身后一指又自己说起来:“我们家在那面,刚才经过来着,有空了过去玩。”
唐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推开车门,江阳从后座提过一个袋子放她腿上,笑呵呵说:“生日快乐。”
“谢谢。”唐辛这才开口,提着袋子下了车。
刚走过去,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石墨嗷一嗓子朝着她冲过来,大喊着:“妈妈!”
唐辛连忙弯身,还来不及蹲下,石墨直扑到她怀里。
人勉强站稳了没摔,袋子脱手掉在地上,碎裂声清晰响起。
生日
碎了的礼物只能看出是水晶,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江阳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窗大开着看过来,朝着愣住的母子俩叫了一声:“没事,回头给你补一份,走了。”
石墨见过江阳,还有印象,挥了挥手,叫回去:“哥哥,再见。”
他这么一叫,唐辛都乐了,她差点忘了江阳每次都教石墨喊他哥哥,特别幼稚,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要是不看着只听声,都分不出来谁是大人谁是小孩,纯粹就是两个孩子。
难得的是,到了上京这么久,石墨还记得意语怎么说,完全得益于说小话告小状的“恶劣”行为,明明离开了那个语言环境,非但没忘还越说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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