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还躺在床边,只是侧过去了,半阖着眼睛。
从被子里把人捞出来,唐辛突然搂紧他,缠得比刚才还紧。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唐辛想起来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这男人三十五岁了,去年岁末过了生日,她当时在坐月子都给忘了,也没人提醒她。
身体和精神都还亢奋,大脑却出奇的清醒。
这男人,年年有人张罗着给他过生日,排场大得很,前两年她都去亲眼见证过。
今年他没去,门都没出,每天都在家里,不说时时刻刻守着,那也是围着两个儿子在打转。
不知道,他过没过生日。
按理说他妈肯定记着,那段日子也是住在他家……
唐辛没觉得愧疚,但是自己过生日时看过他放的烟花,还收过礼,便多少有了些摆摆姿态的心思。
亏欠着不好,要好聚好散。
“想起来了?”石玉忽然问,脸对脸,屈膝撑在她上方。
唐辛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起了这茬,也不纠结,扭开脸没应声。
他的脸压到她脸上,哼了声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动弹不得,用眼角瞥他,问:“什么?”
这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跟出气似的。
男人的手顺着拱起的腰窝探进去,往下,捧住了问:“滋味如何?”
唐辛脸上一热,全身都热起来,扭了下被他握住,没敢再动。
耳边又道:“我可是守了信的,不能让你失望。”
“呸。”
更小一声,还带着笑。
自得其乐笑了一阵,懒猫似的舒展着身体斜睨他,“老男人。”
看在石玉眼里,这女人此时不是嘴硬也不是挑衅,是和他耍赖呢,还有点撒娇的劲头,正在瘾上又缓过些劲来便主动勾着他,逗他玩呢。
又生了一个儿子,在这事上比以前自然纯熟多了,和他有来有回的不若以往就占个勇字。
笑了一声,把人半抬起来拢到怀里,轻轻拍着要求她:“抱好了。”
她以眼神寻问,他又说:“把下边收拾完了,再收拾收拾你。”
唐辛没往歪处想,缠住了让他抱着自己去洗澡,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太单纯了,老男人坏得很。
顺带学了个词,在他们上京话里,收拾,另有其意。
比如,石玉后来跟她说:“你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
话说得极轻,力气大得很。
唐辛这才懂,他要收拾她是什么意思。
忒狠了。
她觉着他应该再加一句:拿命来。
出息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使,能说的她都说了,他想听的,他没提的,统统说了个遍,连生日快乐都说了,没用。
石玉心情好得很,看着她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唐辛不行,如从山顶一落千丈,坠在谷底奄奄一息。
态度还是好的,不敢硬。
能转的也就眼珠子了,脑子却比什么时候都好使。
听话听音,懂了。
这男人,不知怎么想起江阳来了,倒是没提名字,但是话说得特别损,压着她说:“就你那同学,叫什么来着?还没回家么?都这么多年了还毕不了业?啧,还是因为有家不能回?”
话落,又啧了两声,意犹未尽般。
唐辛气呀,他真的不记得江阳叫什么?他可是记得太清楚了。
可是,江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时候,提他做什么?
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过节她一点都不好奇也不关心,只希望别被波及。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玉瞅着她的反应,眼神变了又变,就连趴在枕头上的脸都变了,红扑扑的小脸绷得紧,瞪着他要咬人似的。
他特意把脸凑过去让她看个清楚,离得近了听见她小声地说:“回没回家关我什么事?我和谁做同学还要先测八字?是不是入不了你眼的,连同学都没有资格做?那你怎么不去弄死他呢?弄我算什么本事。”
唐辛气死了,话说一半眼泪就掉出来了,不是做戏,是真的。
她累死了,她想睡觉,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也不想讨好他了,什么好聚好散,爱谁谁吧,她现在只想睡觉。
石玉看出来了,她恨死江阳了,也恨死他了。
把人捞起来一并侧躺好,脑袋放在臂弯里,整个人贴得严丝合缝。
他说:“睡吧,不折腾你了。”
她吸着鼻子,“你出去。”
石玉低声笑,脸贴着她的脸,将人笼罩住,悄声耳语:“是你让我进来的。”
唐辛气得直哭,努力扭了下腰往后拱,自己先叫了一声,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才缩了缩身子,态度又好起来,软软和和地说:“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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