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几乎同时耸了耸鼻子,一副向往的馋猫相。
唐辛问什么味道,石墨说是馄饨,还夸张地扬起脑袋托着长音说:“好香好香的小馄饨。”
确实好香,唐辛差点吃哭了,她在意国时就想念这个味道。
现在吃,犹如雪中送炭。
倒是应景,真的在下雪。
母子俩面对着窗户坐在床上,一人捧着一个小碗。
石玉坐窗边沙发看着,两个人都盘着腿,左手碗右手勺,一人一口吃得香,往嘴里送的频率都相似,咀嚼时如同一对仓鼠母子,眼睛亮闪闪又略带失望地盯着外面。
突然有点想抽烟,又不想下楼,走过去立一旁看见快要见碗底了。
“还吃么?”他问。
两个脑袋同时朝他点头,两张脸都鼓着一边,傻呆呆的。
平分了桶里剩余的,转身出门下楼。
这娘儿俩,没有一个人问他吃不吃的,他也没吃晚饭。
抽着烟又看了会雪,想起齐无为那张要笑不笑的脸,打从回到上京就是这副德性,有那么好笑么?
离婚而已,多大点儿事。
能结,他就敢离,不怕谁笑话。
他是为孩子,要不然才不会拖着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石墨当年就没爸,现在石砚没妈,他的两个儿子不应该是这种命。
他就是为了两个儿子。
上楼一看,一大一小跪在沙发上面,扒着窗望天。
点滴架立在一旁,滴答,滴答,一滴一滴往下掉。
照这架式得输到夜里。
母子俩挤挨着,小声聊着天。外面天黑,里面一盏暖灯,两个又软又小的背影。
家里还有一个,更小,连话都不会说,每天躺在那里除了哭就是笑,除了吃就是睡。
以后,家里就剩他们三个男人了。
不,还有三个阿姨。
石玉走过去,问:“吃完了?”
两个人同时点了下头,又转过脸来,半扬着头朝他看。
石玉手一抬,“吃完走了。”
母子俩异口同声:“去哪儿?”
“回家。”
唐辛瞅他,再瞅自己正在输液的手背,又去看悬空挂着还剩一大半的点滴液袋子。
石玉推了下石墨的小肩膀,“走了,让你妈好好休息。”
被推的小身子顺势往唐辛怀里靠,立刻被唐辛搂住。
搂了一会又缓缓松开,低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石玉插兜看着,又推了下,“怎么茬?又烧了?”
“嗯。”随着这一声应和,石墨慢慢吞吞倒在沙发上,一手勾着妈妈的小腿,一手去够爸爸。
石玉往前挪了一步,被他搂住大腿,看着他演得夸张又卖力。
“好冷,爸爸,我又发骚了。妈妈摸摸,是不是?”
两只手同时往额头上放,碰到一起。
石玉哼了声笑:“让你淘,不让你出门非不听,你不烧谁烧,上床躺着去。”
石墨一翻身就从沙发上滑下去了,小跑着到床边,努力往上爬。
唐辛看得一愣一愣的,哪儿发烧了?摸着比她可凉多了。
最凉的,是石玉那只手,跟块冰似的。
兄弟
唐辛看着爬到床上躺好又自己扯过被子盖好的小鼓包,再看石玉,脑子都没过从嘴里冒出一句:“你发烧了还是他?”
石玉走过去在扭来扭去的小屁股上拍了下,唐辛以为他没听见或者不想理她,就没再问。
爸爸把儿子从被子里提出来,一看,袜子都脱了,光着双肉乎乎的小脚丫站在床上。
“去,刷牙洗脸。”
这会不说没有自己的小牙刷了,飞速下了床一溜烟就咚咚跑进卫生间里面去,发现够不着才挤了张脸在门缝间叫爸爸。
唐辛挪到沙发另一头,从半开的门缝间透过镜面看着两个人洗漱完,又看着石玉把他儿子抱到床上,脱掉衣服裤子换上带来的睡衣塞回到被子里面,又从被子里熟练地掏出来一双小袜子。
后知后觉,这是有备而来呀。
演给谁看呢?她么?
没这个必要。
“石玉,你们……”磕巴了下,继续问:“你们俩要睡在这儿?”
石玉这才回身,“我们俩睡床?你睡沙发?”
她不是这个意思。
结果听见他说:“也行。”
灯就关上了。
一团漆黑,反而是背后的窗口透进些许雪光。
两个人都没动,躺在床上的小人儿也没动,只露了张脸努力朝着唐辛看,说了声“晚安”闭上眼睛。
又一会便听见均匀酣畅的呼吸声,比平时重了许多,带着些鼻音。
唐辛又趴回去,看着窗外面的雪,还在下,明天早上应该会积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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