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过去,拽住胳膊,“还没说完。”
唐辛偏着脑袋看他,瞠着双没有一滴泪的眼睛,无辜似的说:“说完了呀,我就是要石墨,没别的事儿了。”
见他不语,笑起来,问:“我刚才的儿话音说得对不对?事儿?你们上京人是不是这么说的?”
说着,还又重复了一遍:“没别的事儿了。”
石玉当时就一个感觉,演得可真好。
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她演得最好的一次。
不,不是她演得好,是他太相信她了,或者说太相信他自己了。
结果呢,被她给耍了。
攥在胳膊上的手收紧,唐辛忍着疼没挣,只拿眼睛望着他,问:“您还有事儿么?”
石玉从她的眉毛看到眼睛,最后落在唇上,总是爱笑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连一丁点柔软劲都没有。
也不服输,就这么跟他较着劲。
“唐辛,别跟我逗,也别来劲,我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也不是你们以为的好脾气的温柔的人。”
“真巧,我也不是。”
石玉气笑出声:“你是,你儿子说过,你是。”
唐辛立刻变了脸,瞪着他,“你还有脸提儿子——”
他打断她,“你怎么不讲理呢?”
真是倒打一耙,话是他说的,事是他做的,倒成了她不讲理。
她还就不讲理了,对着她爸可以胡搅蛮缠不讲理,怎么对着别的男人就不行呢?
谁要和他讲道理!她都没赢过。
气得快哭了,硬生生忍住,推了他一把,叫道:“石玉,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你今天才知道?”
别说
石玉还真是不知道她能这么浑。
以前也就是撒个娇耍个赖,偶尔矫情一下,跟他使点儿小心眼,这些他都能接受,至少还是个讲道理的女人。
现在……算了。
有心想要再说上几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话是早就想和她说的,大可以趁着现在一吐为快,可是面对着这么个浑不讲理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算了。
本来就不是个会和人解释的人,只有别人想要和他解释的份儿,还得看他想不想听,给不给这个脸面。
唐辛这女人,现在这样,他真的没这个必要。
有人鸣金收兵,有人枞金伐鼓。
唐辛推得石玉往后退,攥在胳膊上的手还没松开就被她接连打了好几下。
刚好拍在肿起来的指骨上,嘴上还不依不饶。
“我就是这样的,你快走,不要住在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你也别来,我不想见到你。还是说这是你家,你想轰我走?”
“石玉你太过分了,离婚的时候送给我的房子,你都想要回去。”
“孟既景是你的人吧,他是你亲妹夫,没人比他和你更亲了,他可以作证,这房子是你送给我的,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这房子是在你和我离婚之后送给我的,算什么婚前财产?你怎么说出口的?你要脸不要?”
“还是说你一直就是这样的,我以前不知道,出尔反尔,小人,你都已经不光是骗子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谁想要你的房子,明天,明天我就会搬走的,以后都不会再住在这里了。你的东西全都还给你,我才不要,我不稀罕,我喜欢会自己买,我又不是买不起。”
“我又不是看你有钱才和你在一起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咱们俩,我和你,就是那种最简单的关系,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生孩子,现在过不下去了,离婚了,离婚了,再也没有关系了,从今往后,咱们俩都没有关系了。”
“你还敢说我不讲道理,你——”
突然灯亮。
石玉背靠着墙,看着身前咄咄逼人的一张脸,竟然从那双圆睁的眼睛里瞅出一丝委屈来。
唐辛强忍着灯光乍亮带来的不适,盯住他不放,把刚才那句未尽的话说完:“你才不讲道理!你才不讲道理!你!”
石玉哼了声笑,“不仅不讲道理,还没脑子。”
这可真是太气人了,太过分了。
唐辛刚要张嘴,突然扬手拍他手臂,试图推开他,去按他身后灯的开关。石玉稳稳站着不动,任她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立在那里。
黑暗中看不清,对比没有这么清晰,离得这么近,身高体量都不如人,更何况是悠哉的姿态。
哪怕她看得出来他也不大痛快,说话难听,表情难看,但是比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强多了。
“你走开!”
“你把儿子还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唐辛愣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离婚的时候说好了的,你一个都不要,说了就别反悔。”
她立时如同炸毛的猫,护食般朝他叫起来:“什么你的?我的!我生的!他是我儿子!石墨是我的儿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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