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竟然有了些倦意,回头想要看下几点了,发现车里全黑,仪表盘都没有显示了。
石玉点开手机,告诉她:“快五点了。”
唐辛“哦”了声:“五点,天早该亮了……”
难得,她一个晚睡晚起的人,知道这个月份的天五点会亮。
石玉忽然想起,贾阿姨说的,在医院的时候唐辛睡得颠倒,有时白天一直睡不醒,到了夜里又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忽然心疼。
抱住她又说不出话来,用力吻住。
唐辛正犯迷糊,让他这么一弄,刚才那个吻到兴起却被中途打断的劲儿又被勾起。
脑子里一下是他们俩走在廊下,一下走到了池塘边,他在前面牵着她的手,她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
一下子又闪回到了许多年前,也是在车里,借着外面交错闪过的灯光,是他当年的那张脸,可是映在他眼中的那个她竟然和现在的重叠在一起。
很黑,很暗,看不清。
人总是朝前走的,时间也是。
可是有时控制不住,会想起曾经。
那时是她主动的,现在也是,亲吻他的嘴,亲吻他的脸,从耳朵到脖子。
手指头颤着去解领口的扣子。
他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的手指,提到唇边,亲了亲。
她忽然定住,望着他,颤着声问:“是不是……该去酒店?”
那年,他们俩就是从车里一路吻到酒店房间里面的。
他轻笑出声:“不去。”
她以为他会说“回房间”,结果听见他说:“就这儿。”
那就这儿吧,反正天色黑得很,偌大一个院子里除了车就是树,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大雨疾。
冰雹渐渐转回大雨,窗外又是如水冲刷,窗里一团雾气。
下了许久,天色渐明,雨势渐小,车窗缓缓开了一道缝隙。
唐辛的脸贴在玻璃上面,失神地望着外面的细雨如丝,吐出的气凝成一团白雾。
耳边呼吸灼热,石玉在她湿透的短发上亲吻,手掌覆盖在她手上,拨着她的指尖在窗上擦拭。
雾气散尽,便能看清楚外面的天,风小了,雨也几乎停了,树上的枝和叶轻轻地晃荡着。
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听见他轻声说道:“在崇山时,在机场,你坐在我腿上招我的时候,想过今儿么?”
三哥
唐辛这才明白石玉是为了哪一出。
下冰雹回不去房间是真的,就要在车上做也不掺假。
就因为在崇山机场等着接人时,她在车上磨他,还让两家父母抓了个正着。
这男人,就是个小心眼。
唐辛怀疑他这辈子没吃过亏,就算有谁欠了他的,一准儿是要还回去的,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她怀疑,石玉心里揣着个小本本,把她欠他的一笔一画全部刻在上面,要让她一样样还。
唐辛觉着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除了悄悄生下石墨这一桩,不明白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这样和她斤斤计较。
石玉也没追着她回应,见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把人抱到怀里,想把衣服穿回去又怕折腾她,干脆裹着浴巾抱回房间。
雨比昨夜刚下起来时还要小,像是在灰蒙蒙的晨光中起了层雾,湿气腾腾,又如同日暮时分的余辉笼着云层,罩了层极为浅淡的粉红色。
石玉抱着她从回廊下面穿行到最后面的院落,唐辛枕着他肩,眯着眼睛看天,廊檐滴着雨,一声接一声落在石砖地上,像是远山传来的钟声,连绵回响,不绝于耳。
正是困顿时,唐辛累得连手都不想抬一下,偏又亢奋难抑,见着此景眼睛都睁大了。
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养了鸟?”
他回:“是鸽子。”
她一怔,声音提了些,“是嘛……我听着还以为是鸟呢。”
在她的印象中,平城人好像不怎么养鸽子,至少她没见过,对于鸽子的印象都来自于上京。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串哨音,让她记了这么多年,明明人都忘了,却唯独记住了这一样。
石玉品着那道细软的余音,比什么时候都更娇气,带了些埋怨似的,又像在笑,特别像当年那个追在他身后爬上房顶的小女孩,上不去就撒娇耍赖,伸着只手让他拽她上去,他不理,她就揪住他的裤腿不放,一声追一声地叫他:“三哥,三哥?三哥……”
每一声都能叫出花来,变幻着各种音调,目的就一个,拉她上去。
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下,低声:“来,叫声三哥听听。”
唐辛瞠着双圆眼,嗔了声:“神经……”
石玉忽然松力,吓得她连忙搂紧脖子,转眼间又被抱紧往上送,埋在颈窝的脸一下子贴在了他耳朵上。
唐辛歪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用指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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