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杜若这会儿也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气度,散着一头长发,裹着条毯子,死?气沉沉地望着窗外那棵柿子树。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你去?惹那个姓程的干嘛?她一个小蚂蚱,再蹦跶能蹦多?高?你这么一搞,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累我们也被高木先生批评。”
王杜若盯着柿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语气不爽,
“高木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们?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关他们岛国?什么事?强盗还有脸骂主人,给他脸了。”
王和豫气得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抬手指了指王杜若,
“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高木先生,你能过上?今天的生活?你不想想你脚下踩的这地,你屁股底下坐的这红木沙发,你住的房子穿的衣,哪一样不是高木的功劳?要不你以为把个脉开点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我看你,你就是不知道感恩。”
王杜若一声?冷哼,“卖国?贼。”
王和豫忍不住了,起身走?向这边,伸出苍老但有力的大手,钳住王杜若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语气冷森森的,
“想要那个小的活命,你就给我安稳一点,这段时间你不许出去?,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扔下这句话,王和豫拂袖而去?。
王杜若下巴处被捏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也不在意?,眼神空洞地望着王和豫离开的方向,随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来我家一趟。”
王杜若的房间在靠东边的一间厢房里, 厢房外正对着南山墙,挨着墙种了一小排冰翠竹,冰翠竹耐寒, 冬天?也依旧翠绿,倒是这隆冬中罕见的一抹绿色。
正值中?午, 气温低, 太阳没什么温度, 却依旧耀眼。
王杜若躺在床上, 头朝床尾那边悬着, 她翻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外面那一小方蔚蓝色的天?空,阳光刺眼, 但她好像不怕那光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年轻的男人自顾忙活着,王杜若没什么表情, 只有悬空的头随着节奏上下点动。
外面的翠竹上飞上去一只落单的鸟儿,王杜若甚至还分?了一下神,心想?这鸟命真?大, 这天?儿都能活下来。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那边也结束了。
王杜若抬手把他推下去, 她翻着眼皮看?了看?床尾处的五斗柜上的一个?老式座钟,面无表情地对男人道,
“你歇20分?钟。”
男人瘫在床上, 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娇嗔, “姐姐,第四次了, 我真?不行了,要不我给您叫个?人来,保证干净,身材也好?,您看?行不?”
王杜若拿出手机,给男人转了一笔钱,
“不用了,你滚吧。”
她捡过床边的浴袍穿上,翻身坐了起?来,从五斗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支。
点上烟吸了一口,她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把烟圈朝那排冰翠竹上喷上去。
身后的男人懒洋洋地穿着衣服,好?心劝道,
“姐姐,我多说一句,您这方面瘾这么大,我觉得是病,您要不还是给自己开张方子?调一下吧,您这真?的有点病态了。”
“滚!”
“哎,这次不好?意思了姐姐,我回?去多吃点腰子?补一补,下次一定让您满意。”
王杜若当然知道自己这是病,但她不想?治,也根本治不了,她这是心病。
在王杜若8岁的那年,她同父母弟弟一起?驱车去郊游,车子?在途中?出了车祸,为了躲避对向一辆超车的汽车,他们的车子?冲破路边的围栏,从悬崖上跌落。
父母当场死亡,弟弟高位截瘫,只有王杜若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之后王杜若和弟弟被爷爷王和豫接到京市安顿下来,她的爸爸和王和豫不和,成年以后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爸爸去了南方,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生活,所以这是王杜若第一次见到王和豫。
刚开始的时候王杜若还觉得王和豫人还不错,对姐弟俩都挺亲切的,还会尽力给高位截瘫的弟弟医治。
后来王杜若逐渐发现?王和豫有点不对劲。
他给弟弟王忻医治了差不多半年,弟弟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有一次还因?为用药中?毒,高烧呕吐,差点命都没了。
王和豫发现?自己治不了王忻,就把他给关了起?来,对外从没提起?过王忻这个?人,就连家?族里的亲戚们都以为王忻和他父母一起?出车祸死了。
放弃了王忻后,王和豫就开始培养王杜若,教她学习中?医知识,有意要把她培养成王氏的传承人,王杜若还挺聪明的,对中?医也挺有天?赋,这点倒是让王和豫很满意。
在王杜若16岁的那一年,王和豫第一次带她去了岛国,也是第一次见到高木先生。
王杜若记得那次是在一家?光线很昏暗的餐厅里吃饭,没有椅子?,大家?围着一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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