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对于阿诚隐瞒的种种事情,从很久很久之前,黎锦其实就已经有隐约的直觉了。
但就因为黎锦不愿意失去阿诚的关系,所以她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的直觉。
黎锦的潜意识里,一直很害怕。
她担心知道真相的结果,会使得阿诚不得不离自己而去。
压制直觉的结果,就是这样一直拖延到了,即使完全忽视自己的感受、也无法注意不到事实的程度。
潜意识里知道的事情,确实由于被持续压制的缘故、而没能成为清晰的意识,但也决不能说是完全不知道的……
如此反思下去的结论就是,自己会被欺骗,难道不也与自己的“过错”有关吗?黎锦心想。
“将军仍然在生气的事实,让阿诚感到难过。”阿诚十分悲伤地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现状如何……就算将军依然不能原谅阿诚,阿诚也得暂时离开了。对不起,将军。”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你随便去哪里吧。”黎锦疲惫地说道,“反正,你在我眼前,我的心情也不会变好的。而你在我面前离开的话,我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因此变差的。大概吧。”
自己说的是实话吗?黎锦也无法分辨。
“总而言之,对不起……”阿诚伤感地说着。
他终于站了起来。
然后,阿诚在黎锦的面前,像人偶一般、僵硬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那么,既然阿诚已经不在这里了,自己又有什么要待在这里的意义呢……
回过神来,黎锦木然地摇了摇头。
黎锦发呆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离开阿诚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离开“紫竹小院”里、自己的卧室,明明还不到二十个时辰呢。
但对黎锦来说,这种对“离开,之后归来”的感知,却仿佛比经过了一个月还要漫长。
进来之后,黎锦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榻。
然后,黎锦径直躺了上去。
回忆起来,黎锦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这一躺卧姿势,和之前发现阿诚时、阿诚躺在床上的姿势,似乎很是相近。
会以这个姿势躺卧的原因,当然绝对不是因为黎锦想要模仿阿诚的关系。
对于“想要模仿阿诚”这件事,黎锦才没有丝毫的动机呢。
所以,黎锦这么做才不是受了阿诚的影响。
这么躺下的原因,跟之前的经历也毫无关系。
也许是因为每个人沮丧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这么躺下吧?至少,黎锦是这样认为的。
自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但果然还是好难过啊。
黎锦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伤心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黎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入眠,是不应该的事情。
黎锦依稀记得,书上说不可以在伤心的时候入眠,会生出种种奇怪的梦境,对身心的健康都不好。
但是,那时的黎锦,实在是太疲惫了。
而且,黎锦也不是故意想睡才睡的。
她只是因为一时松懈,就睡着了,仅此而已。
虽然黎锦在不应该睡的场合下睡着了,但也没有做噩梦或是奇怪的梦。这一点倒是还好。
自己从睡眠中醒来的原因,黎锦很快就明白了。
那是因为,阿诚正在用另一块新丝帕,在替她擦脸的缘故。
这要是醒不过来才怪呢。
这块丝帕是湿的,但并不会滴水。
虽然并不重要,但它的颜色,是淡淡的乳黄色。
而且,能看得出来,这块丝帕和阿诚之前用的那块,质地是相似的。
应该是同等品质与价位的高级商品吧。
此外,这块丝帕是温热的,它的温度非常接近体温。
会有这样的温度,应该是用比体温略高的温水浸泡过的结果。
“你这是……在做什么?”黎锦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而且,男性对沉睡的女性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很冒犯的举动吗?
虽然,女性对沉睡的男性这么做的话,也一样奇怪就是了。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虽然阿诚对黎锦做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但她并不真的感到生气和被冒犯。
黎锦会流露出恼怒生气的样子,只是她根据某种“约定俗成的习惯”而产生的、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应罢了。
那并不是黎锦内心深处真实的感受。
不过,黎锦也不想让阿诚知道,“那并非自己心中的真实感受”这一点罢了。
“阿诚想要拭去将军脸上的泪痕……”阿诚用清风般缥缈的声音说道,“虽然阿诚不能阻止它的出现,但是阿诚想做点什么让它消失……”
“你在说什么胡话?有毛病吧……”黎锦愠怒地说道,“泪痕什么的……我自己都完全不想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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