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往里面看了一眼,知道里面人伤不到她,轻颔首,柔声道:“小心点”
傅晓推门走了进去,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的这一刻,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闭眼再睁开,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看再次睁眼,眼前人依旧还在,她就知道这是真的。
李希希有些激动的要坐起来但应该扯到了伤口,脸色煞白。
傅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一系列表现,有些微妙:“我们很熟吗?”
闻言,李希希沉默了下来。
“听人说你想见我?为什么?”
傅晓是真的很好奇,她不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李希希还能有攀势的心。
李希希忽然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们确实不熟,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是朋友”
傅晓轻挑眉,难得的露出复杂的神色,“是吗?”
“只是因为一个梦?”
李希希点头,“对,”
“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可以听听你的梦”
她盯着傅晓的脸一直看,好像大梦初醒一般,眼神复杂又悔恨,最终克制着归于平静,极致到诡谲的平静。
傅晓双手环胸,语气淡漠:“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李希希憔悴如老妪的脸上露出一抹平静的笑:“梦里我下乡的时候遇到了你,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对我很好比父母亲人还要好,”
傅晓平淡勾唇,幽幽的问:“那你呢?你对这个朋友好吗?”
李希希脸上一僵,苦涩摇头:“不好我对她啊,只有利用和欺骗,”
可能是因为人之将死?
她近来的梦中,把那些信息都给补全了。
“她家里人给她寄的东西,我全数收入囊中,靠着那些钱票在知青点过的风生水起,偶尔对她好点,她就对我掏心掏肺,”
傅晓认真的看向她,“东西?”
“是啊,她的舅舅和哥哥们,给她寄了好多东西我都收了,”李希希自顾自说着,没发现傅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走过来,按住李希希的伤口位置,语气凛然:“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说清楚”
李希希很痛,可她看着傅晓,忽然一笑:“所以不是梦吗?”
一场噩梦
傅晓眯起眼眸:“我问什么你最好答什么别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算你要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太轻松”
她的语气中含着凌凌的杀意,若是往常,李希希早就怕死了。
可她现在已经快死了,所以不仅不怕,反而笑着说:“你跟梦里的她,果真不一样了,”
她目光远眺的看向一个方向,“她那个人不能说是内向,甚至可以说是软弱,总是垂着头,不喜欢说话,知青生活没那么闲,没人会去上赶着搭理她,本来我也不打算接近她的,毕竟她实在太普通了”
“可有一次我去大队部取信,看到了她的包裹,我打开看了,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些棉衣,”
傅晓声音很轻:“信里写的什么?”
“信里的话不是很客气,好多都是骂人的话,大概内容就是,虽然你气死了爷爷,但看在你姓傅的份上,回封信道歉,家里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去”
傅晓垂头,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听语气,这封信应该是傅绥写的。
她的这些个哥哥们,爱、恨,都分明。
尤其是傅绥。
这辈子看到她时,他也是满眼都是防备,渐渐的相处中才交付了真心,成了一个妹控。
气死了傅爷爷吗?
虽然无厘头,但傅爷爷听闻傅外公死讯之后,身体本就不好,傅晓是知道的。
这次是她回村后,用人参丸和药浴将他沉疴已久的病体治好了。
若傅晓没有回去,没有信任老家的傅家人,听信他人的教唆远离他们,确实会气到他。
再加上他早已有旧疾,怕是
她眸子无波的看着李希希,“接着说”
李希希笑笑:“你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知道她有关系,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我开始接近她,她很好接近,我只是帮她说了几句话,她就对我感恩戴德,我们成了朋友,”
“本来我想着跟她当朋友,往后她家里人若是能帮忙把我们一起弄回去更好,若不能,那沾沾光也是可以的,信我没给她东西自然也没有,”
傅晓漠然看着她,“然后”
“然后就没再收到过信了只是偶尔有东西送过来,”
就算是亲人,也是需要有回应的,别人一腔热血对她,她却防备和不信任他们。
谁都会失望。
能在失去傅爷爷的同时还能想到那个下乡的蠢货,已经算是很仁义了。
李希希长叹一声:“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开始察觉,或许,这个女孩,在别人的谋划中,这个漩涡我不想蹚”
“正巧这时高考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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