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微微隆起的腹部,使她无法避免这一真相的打击。
谁说女性天生就有母性?
她就是活脱脱的反面例子。
只要一想到孩子在她的体内,却又无法从身体里剥离,便会感到心烦意乱。
所以,她只好将其视作是身体的病变,也不愿承认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说天性使然,倒不如说女人天生就无法接受孕育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
一次点到为止的欢爱结束了。
这次,轮到他把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亲吻她的脸,然后向她叙述他所憧憬的三口之家。
她越听越无奈,一声悠悠的叹气,不禁戳破他所徜徉的梦幻泡影。
他的精神立即紧绷起来,问道。
“你不高兴吗?”
“不是。是我有些累了。”
“是孩子的原因吗?”
“谈不上。”
“是我的原因吗?”
“也谈不上。”
“你还在怪我骗了你。”
“我没有怪您。我只是在担心一些事情。”
“会有什么事情?”
“我这几天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我担心您会被人袭击。”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您说得太轻巧了。我可以感受到死亡。”
“妈的,我不准你胡说!”
他把她越搂越紧,丝毫没有察觉自身的战栗都渡到她的身上了。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掌嘴,下次不敢了。”
她打马虎眼的样子让他感到可恨。他的手臂松了一些力道,嘴上依旧咬牙切齿地说道。
“乱说也不行,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行!”
钟月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一通未知电话打了过来。
她握着电话,迟迟不敢接通。
猛然间,门铃不断地响起。
她任是不愿意面对,也得鼓起勇气走出门了。
四五个保镖将她护送至医院,她明知会发生什么,却依旧被他们急匆匆的步伐吓到了。
她觉得这种由心而发的情绪是有利的,因为以防过于冷静,而被人看出异样。
她乘坐电梯,停至七层,一出去,向左转,便看到走廊尽头有一扇大门。
她停驻脚步,似远远地观望起来。
保镖不好催促,只能等到她极慢地迈出一步、两步、三步、跟着她走到尽头。
终于,钟月看清了门上亮起的红色灯牌的意思。
只是她盯久了,眼睛因不适而自觉移开,才留意到狄娜在场。
她的指缝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细长女士香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月。
她们互不言语,各自坐在两侧的座椅上。
后来,杨秘书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西装外套。
她看一眼狄娜,然后来到钟月的身旁,解释道。
“先生在路上意外发生车祸,最严重的是肋骨断裂,其中一根不慎插进肺部。不过,我已经和医院安排好手续,医生正在手术。您不必担心。”
“那是他的衣服吗?”
钟月这么一问,杨秘书只好把藏在身后的外套交出去。
她把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摊开,放在腿上,左边一大片的干涸的深红血迹立即刺伤了她的眼睛。
狄娜在对面看着,她该不该挤出几滴眼泪呢?
她尝试酝酿情绪,可是此时的心情无比平静,那仅有的恐惧早在路上消耗光了。
她把衣服迭好,心想比起演一处拙劣的戏码,倒不如默不作声呢,省得弄巧成拙。
手术进行得顺利,一如所有人的愿望。
付荣被推入危重病房,依旧需要度过24小时的观察。
钟月本不想去看他的,因为生怕看见血淋淋的东西,会吃不下饭。
但是当护士询问家属是否想要看一看患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进到病房,不知道是通风问题,还是自身的心理问题,钟月就被迎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抖了一抖。
她缓缓来到病床旁,看着付荣正昏睡着。
他的嘴里插着呼吸气管,裸露的上半身贴着电极贴片,手臂和肩膀分布着四五条约一至四厘米的缝合伤口,而这些都没有左边肋骨处的一条七八厘米的伤口足以惊心触目。
她静静地观察他的胸膛的起伏,注意力都被一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吸引过去了,以至于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付荣居然睁着眼睛。
她看见他锐利的眼神,鸡皮疙瘩瞬间立起。
她没有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能醒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准备好慰问台词。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阵子。
遽然间,付荣冷不丁抓住钟月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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