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爸爸一蹦三尺高,绳子总算从他脚底过,接连跳了几个,双腿酸软也还在坚持。
“小心!”方寸久一声萧望急忙回头,却只见一个如豆的黑点变成橘灰样的拳头逐渐放大迎面飞过来,他头一偏,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上下巴,舌尖感觉到血腥味。
“妈的!谁敢砸你爷爷?”
几个高个子男生过来,看着萧望没有藏住嘴角的笑,他看着他们的笑心里的气咽下七分,化作笑脸道:“你们是高一的?”那几个男生笑着点头,“看在你们是高一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那几个男生低下头却很乖巧地叫了声“爷爷”。
走出很远那几个男生还在窃窃私语,身后的四个人听得清楚,满脸莫名其妙又带着笑意。
我们的时光
“朝虹雨,夕虹晴。”几天前早上就现了红霞,又过了两天,天空阴沉沉,有落雨的迹象,可是雨却迟迟没有来,闷热的空气从地面扫过来,贪恋人的腿脚,死死抓住不肯放松。院里木架上的紫藤卷着半边叶子在热风中忽左忽右,飘上飘下。
“好热!”小头爸爸坐下脱掉鞋用手摸着脚掌,他把左腿架在右腿上,弯腰一个劲儿地瞅自己的脚掌,远行加上天气炎热的缘故,他脚底变得通红。九哥跟在他逛了半个安居镇,回来就吐着舌头喝了水后趴在花架下闭目养神。“九哥今天累坏了!”方寸久说。
“我更累!”小头爸爸把鞋重重扔在地上,他可不能允许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只狗。
欧阳诗端着一盆用过的水出来倒在紫藤根部,天公不作美,酝酿了两天的雨不知还要过多久才会落下来。水龙头里的水没了天也不下雨。
方寸久围着花架察看,生命脆弱也坚韧,叶子收敛,植物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这不作美的天公。欧阳诗进屋又提了桶洗过菜的水出来,齐奶奶院里长得茂盛的玉米辣椒白菜都耷拉着脑袋。难怪小头爸爸一个劲儿地吵着脚疼,她隔着凉鞋鞋底也明显感觉到了热意。地面虽烫,待在家里却不觉得热。她把水拎着进齐奶奶院儿里,拿起放在一块石磨上的铝制水瓢浇水,心理在作祟,她觉得水瓢拿着都烫手。
“也不知道水库什么时候能修好!”老好人恨不得把风扇抱在怀里,凌穹走过去让风扇换了角度,一百八十度都能吹到。“这哪是吃饭,就是在喝风!”
“什么七天,今天都已经第八天了!”杨燕说,“早知道这样他们那天洗库放水时就该去挑几担!”
老好人没说话,洗库时镇上许多人都拿着大盆小盆端水,有的还不知从哪儿翻出扁担去挑水。当时杨燕便叫他去,他还颇为不齿,认为这些人都是虚张声势,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的目光短浅了。
“喝的水有就行了,大不了去买水!”
“明天就好了!”凌楼走进来说。他在院里遇见萧愉,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内心的胆怯让他颇为不爽。再遇见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害怕走出那一步,害怕平稳的关系被破坏。
“不是谣传吧?”
凌楼把短袖从裤腰带里抽出,半块肚子皮全露在了外面,“是真的,警局里的消息怎么会有假?”风扇被他牢牢定住只往他所在的方向吹。
“那可不一定!就你们最会糊弄人!”凌穹放下筷子干脆关掉风扇,“吃饭的时候吹什么风扇!放下衣服,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你妹妹现在可是黄花大姑娘了!”
凌楼微微尴尬地放下短袖,这时他才意识到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即使他光着屁股她可以在一旁哈哈大笑的小孩子了,他们会长大,不管时机成不成熟,终究一天会各自成家立业,之后会渐渐远离,飘散在天涯。当凌穹关掉风扇时他没有像以前那般反对,他被那很快就会到来的分别触动了。
安居镇每年由文体中心举办两次运动会,春耕秋收,春季翠绿,秋季金黄,是值得庆贺的好时节。
“听说你爸要参加镇上的运动会?”方便面的自行车插进凌穹和方寸久之间,章林生坐在方寸久车的后座,萧望坐在方便面车的后座。他这人太懒,有自行车也不愿耗费力气。
“嗯。”小头爸爸买了根跳绳,除去送酒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不遗余力地练习跳绳,方寸久脸上露出微笑,如若他还是哈尼服装厂的老板,这些事是他最为不屑的,真是虎落平川,没被犬欺,被自己欺了——想着法儿去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整日累得跟狗似的。
“他准备参加什么项目?”
“跳绳吧!”
“你说什么?你要参加镇上的秋季运动会?”杨燕嘴里的一口汤险些喷出来,虽抑制住吞进了肚里,嘴角还是渗出了几滴。凌楼和凌穹倒是没反应。
“干嘛这副表情,搞得我体育很差的样子!”
杨燕啐了一口道:“你还有脸说?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老好人生得人高马大,却天生不是运动的料,腿长跑步时步子拿得也比别人慢。在工地搬砖却是一把好手,别人搬三块他能搬四块,别人搬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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