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再次醒来的时候,青年正撑着下颌,青丝后仰,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周身散着餍足的气息,显出几分慵懒。
余菓菓半睁的杏眸含着水,渐渐聚焦,慌乱之色顿现,几乎下意识就闭上眼侧身不理他。
脑海中细数昨夜她尚有意识的次数,猛地攥紧衾被,他、他委实太不节制。
谢无祭见她再度阖眸假寐,轻笑出声,屈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疼吗?”
“不疼。”余菓菓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她有些生他气:“别碰我”
没有丝毫踟蹰,他格外配合地将长指移开:“好,不碰。”
谢无祭长睫下垂看了看仅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少女,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起身披上衣物,眸光若有似无地盯着看不见的竹门外,眼底的笑意尽褪。
啧,竟是守了一夜。
等余菓菓休息够了起身时,天色已渐渐西垂。
“阿祭,我们现在回魔宫吗?”
她的气消了一半,倚在谢无祭怀中,蹭了蹭柔软的衣襟,不免忧心忡忡地问他。
青年身量极高,体魄却偏瘦,脸上还带着病态的青白。
余菓菓暗忖,这里毕竟是修真地界,谢无祭而今已是魔族,留在青云宗虽不至于受制于人,但难保会有其他不利的因素。
更何况她还有话很多来不及问他。
“你若想回我们便回。”谢无祭垂首,青丝微荡,落在她臂弯,吻了吻她的额角,“若想留在青云宗几日,我便陪你待几日。”
她微诧:“你不是还要去寻沈家的玉盘?”
谢无祭眸光微闪,淡淡道:“不碍事。”
余菓菓却嗅出一些味来,揣测道:“难道你另有安排?”不然谢二狗和余二丫离开那么久,沈家又正逢内乱,不起疑才怪!
“此事再议。”谢无祭见她变得如此聪慧,顾左右而言他,“屋外有人在等你。”青年一脸正色,瞧不出端倪。
余菓菓狐疑地瞅着他,却道:“谁?六师兄吗?”
谢无祭点头,呼吸缱绻,似笑道:“出去看看便知。”
竹门隔了近一日一夜再度被推开。
有人踏着薄暮,着纹云纹广袖长袍,背负诛邪,朝着余菓菓走来,剑柄处剑穗迎风摇曳。
“六师兄,你”余菓菓细看那枚剑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待她回神涪陵已经走近,微微恍神。
昔日的少年终长成一代沉稳的剑仙。
只是这背后是以师兄弟和师尊的失踪为代价。
涪陵周身剑骨铮铮,浑然天成,走近约一丈距离后,气息沉定:“小师妹。”
两人昨日就见过,余菓菓微微颔首,“六师兄。”
涪陵眸光越过谢无祭,收了嘴角的笑意,抿唇道:“八师弟。”
谢无祭抱胸倚着门扉,周身未露邪魔气息,浅淡地睨着涪陵。
涪陵不甚在意地移开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定定道:“我有话要与你们说。”
他说的是‘你们’。
谢无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余菓菓看向他,见他没有流露出拒绝的神色,遂点了点头,让他进屋。
竹门阖上时,谢无祭微微顿住,眸光若有似无地瞥向竹林方向,余菓菓微诧,走近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无祭扯着嘴角轻笑,眼底淡淡的讽刺,抬手将门合了个严实。
余菓菓注意到,谢无祭没有在出云峰设置任何结界。
涪陵在竹桌边落座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谢无祭:“八师弟,师尊在你手中吗?”
此话一出,余菓菓眉心微微一蹙,倒是想起了如今修真界的一些传闻。
几乎所有失踪和灭门惨案的帽子都盖给了谢无祭。
好似不是他做的才奇怪呢。
神魂融合后,余菓菓心中澄澈无比,所为的命书定有问题,而事关她的渡劫,更有许多疑虑盘桓在她心头。
无论如何她都相信不会是谢无祭做的,便宜师尊与他无冤无仇,他何必做此事?
退一万步讲,凭谢无祭如今的实力,想杀谁都不必藏着掩着。
故还不待谢无祭开口,她垂眸看向涪陵,语调微沉:“师兄,你可确定是阿祭做的?”
“不确定。”涪陵手中动作微顿,眼底没多少怀疑的神色,“不必误会,我只想得个肯定的答复。”
“另外,我有其他的事情想同你们说。”
谢无祭从余菓菓开口那刹,面容如雪化开,道:“不是我。”
涪陵眼神微顿,晦涩的眸光黯淡,口中极快地应下:“那便好。”
“深渊的冥火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可以取得吗?”接过余菓菓递来的茶盏,热气氤氲着涪陵的面容,他向着谢无祭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谢无祭眸光一凝,将视线转向他,唇角动了动:“除本尊外,旁人触之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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