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想跟从前撒泼一样去挠杨老头,贴上去了才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也动不了,
反应过来后便张大嘴恶狠狠的朝杨老头咬去,像是要撕咬下杨老头一块肉才甘心,
杨老头哪里还惯着她,从前他疼惜这个老伴,处处让着她,为她考虑为她着想,
可他一味的包容退让将自己好好的家搅得分崩离析的,他不承认自己的无能,自然把所有原因算在钱氏身上。
杨老头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钱氏身上,
钱氏手废了没办法维持平衡,踉跄几步便摔在地上,挣扎半天也起不来身,
母子两个一个断手一个断腿,一脸惊惧的仰头望向勉强健全的杨老头,
杨老头此时的目光冰冷异常,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妻儿,而是仇人,
钱氏各种恶毒的咒骂卡在了嗓子里,心里跟着一凉,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让她有些惶惶然。
老老头子,你你发什么疯?
杨老头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要扶钱氏起来的意思,
他此时又恨又悔,对钱氏和杨大寒透了心,哪里还会再去背杨大,
他能爬就爬,爬不回去就死在外边得了,省得浪费粮食养这么个白眼狼!
杨晚这边,晚饭过后冯氏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语气低落的说,
明日请个先生过来帮你们的爹立个牌位吧,
这么多年他一直飘零在外,没有香火供奉恐怕过得十分不好,说不准还会被孤魂野鬼欺负,
待明日请先生做场法事,将他的魂魄招过来,再多烧些纸钱给他,把这几年落下的都烧过去,
以后日日香火不断,让他在下面也过上好日子
冯氏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心脏仿佛被揪住一般,又酸又疼,
她白日里从钱氏口中得知杨二的确切死讯后便一直想大哭一场,想一个人躲起来静一静,
可林氏差点流产,她只能强撑着情绪忙前忙后,
这会儿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林氏的情况也安稳下来,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她本来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哭的,可一想到杨二生前没过上好日子,死后还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孤魂野鬼,
无人为他招魂设奠,无人给他烧纸上香,他做鬼怕也做得极其艰难,她一想到这,整颗心就揪着疼!
杨沐柔也红了眼,歪过头去,伏在冯氏肩上啜泣起来。
杨二被迫服兵役的时候杨晚才六岁,明泽四岁,明韬就更小了才两岁,都是还不怎么记事的年纪,
而杨沐柔那时候已经八岁了,跟杨二这个爹处的时间最长,感情最深,此时冯氏一哭,杨沐柔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明泽也红了眼,他隐约记得小时候经常坐在爹的脖子上出去玩,
爹对他很好,会偷偷塞糖给他吃,爹走后他就再也没尝过甜味了。
杨晚温声安抚道,等爹的牌位立好,咱们每日都去给爹磕头上香,给他烧许多纸钱烧元宝,让咱爹一夜暴富。
冯氏抹了抹泪道,娘怕你们的爹怪我,怪我这个时候才想起他,才给他立牌位
这么多年没有杨二的消息,冯氏心里其实已经有预感了的,只是不愿相信,不愿去猜去证实,
她那时候受到钱氏诸多磋磨,支撑着她生活的是杨二早晚会回来的信念,哪怕钱氏越来越过分,她都咬牙挺过来了,
那时候每晚睡前她都会设想杨二回来后一家团圆的场景,想着有一天会在不经意间听见杨二说一句:我回来了!
可一直到逃难的时候都没等到,直到亲自从钱氏口中证实了这个她一直逃避的事实,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
从钱氏毫无顾忌的把明韬过继出去,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晚晚卖掉,
杨二在的时候钱氏即便苛刻也不敢对几个孩子出手,除非她知道杨二再也回不来,再也没人能护住他们孤儿寡母。
娘该早点给你们的爹立牌位的,这样他就能少当几年孤魂野鬼,就能早点得香火供奉,怪娘太自私了
这怎么能怪娘!杨晚赶紧打断她,要再让她胡思乱想下去,怕是要钻牛角尖了,
这事怎么怪都怪不到娘身上!
明明是那黑心肝的老两口害的爹,是他们逼着爹去从军,是他们瞒了爹的死讯,连爹的抚恤银都被他们嚯嚯了,
他们日子过得这么惨说不定是爹在报复呢!咱家顺风顺水的肯定也是爹在保佑,
这几年咱们连个小病小灾都没有,肯定是爹在护着咱们,娘就别多想了!
后悔
杨晚的话冯氏听进去了,她双目放空愣愣的发起呆来,
是么?杨二真的一直在护着他们么?他没有怪罪自己么?
明泽也赶忙出声道,对,一定是爹在天上保佑咱们呢,等明日给爹立好牌位,我一定要多给爹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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