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也就见过一次,是在一个私人酒会上,没想到薛玉京还记得他。
纪由心看看这俩人,一脸将信将疑,这货不会是要和任西柏联手把他卖了吧,最终还是喻少闲打了电话来,方才肯和薛玉京上车。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离剧组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一路上到三楼一间套房前,刚打开门,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便直直跪在了纪由心面前。
“我去这是干什么?!”
“你是谁?为何行此大礼啊!”
他除了拍戏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扭头就要跑,一转身门外竟是刚刚赶过来的喻少闲,不假思索直接蹿到了喻少闲身上,大声告状:“喻少闲你看他!”
薛玉京没绷住笑出了声,心说自己发小这oga还真是个活宝。
喻少闲猝不及防被扑了满怀,拍拍纪由心的后腰:“由心,先下来,这个人有话要和你说。”
他停顿一下:“是关于红石演唱会的事情。”
听到红石演唱会,纪由心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是白梓清。
他从喻少闲的身上下来,后者看了一眼冯一苇,那是纪由心从未见过的冰冷锋利:“你先起来,真相是怎么样,你说清楚就好,他年纪小,经不起你这样。”
从薛玉京那里听到冯一苇的供述,喻少闲平生几乎从未有过地被激起一股戾气,他亲眼见过纪由心对舞台对梦想的执着,无法容忍有人这样伤害他,甚至一度考虑由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让纪由心面对这样的事实,实在是太残酷了。
然而冷静下来,他还是觉得应该先让纪由心知道真相,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伤痛挣扎都是他亲身承受,自己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他应该自己去面对真相,即便这真相如此丑恶黑暗。
冯一苇听了这话,方才起身,纪由心瞥了白梓清一眼,后者平静地回望他,刹那对视之后,扭开了脸。
冯一苇在床边坐下,始终低垂着头,纪由心一抬下巴:“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
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房间寂静无声,纪由心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手指狠狠扣着座椅扶手,指尖泛白指节颤抖,喻少闲将手放在纪由心的手背上,只觉一片冰凉,随即像是被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抓住,纪由心看向角落里的白梓清,声音颤抖:“他说的,都是真的?”
白梓清的神色平静,仔细看的话,他竟然似松了口气一般:“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纪由心闭了闭眼,像是被冰锥穿透胸腔,不可置信到疼痛麻木,许久之后,他看向喻少闲,嗓音沙哑:“我能,我能和他单独谈谈吗?”
喻少闲点点头,带了薛玉京和冯一苇出去,关上门前对纪由心说:“我就在外面。”
纪由心点了点头。
“咔哒。”
关门的声音响起,纪由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白梓清的轮椅前,他的脚步虚浮,仔细去看,连肩膀都是颤抖的,声音一样抖到不成语调:“为什么?”
白梓清抬头看他:“时至今日,理由还重要吗?”
“重要!这对我很重要!”
纪由心的尾音尖锐,几近崩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是从来没有对你发过火,我们同吃同住快七年,一起训练一起赶通告一起登台,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唱到六十岁七十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恨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好……”
“我觉得不好!”
白梓清大声说:“你觉得好是因为你永远在光环的最中央,你从不会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几乎咬碎了牙:“纪由心,我嫉妒你。”
纪由心愣在了那里。
白梓清的声音如淬毒的针,一根根刺穿他的心脏:“我并不嫉妒你出身富贵,不嫉妒你人气高,不嫉妒你可以凭一张脸就获得那么高的关注度,我只是嫉妒你被那么多人爱,那么多粉丝发了疯一样地喜欢你,夏鸥当个宝贝似的捧着你,连公司老总都要让你三分……而你却什么都不在乎……”
“你凭什么可以对什么都不在乎?你不在乎记者怎么评价你,不在乎身边人喜欢还是讨厌你,不在乎钱,不在乎名,因为你得到的都太容易了!为什么我就要为了一个出道名额日夜努力,为了讨好粉丝伪装自己,在我的前二十几年人生里,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见到了亲生父亲,却要被告知当年是他害得我母亲自杀,我恨不得你……”
“你恨不得我去死是吗?你是真的想我去死吗?”
纪由心崩溃大喊:“如果你真的想,为什么那一瞬间要停下来?你知道吊灯会砸下来,为什么要站到我的位置?!为什么不躲开!”
舞台上的那一瞬间,音乐响彻耳畔,台下粉丝的欢呼声热烈又整齐,一个鼓点变幻后,纪由心惊讶地看着白梓清突然跳到了原本自己的站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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