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尼亚好朋友兼同学兼室友的厉麟自然没有不去接的道理。
两边信息一交叉,蒲千阳非常容易地就锁定了目标。
从概率学上来说,守株待兔甚至都比这难一点。
而刚刚的耳语,蒲千阳虽然没能听到,但内容他已经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安轩的父母是九零年代的企业家,虽然算不得完全白手起家,可这两人的奋斗历程却是十分的艰辛。
当初因为家庭的资金支持,他母亲的家庭一共持有22的公司股份,是第一大股东,而他母亲和父亲分别持有15,并列为第二股东。
在安轩母亲因劳累病逝后,她所持有的公司份额全部被转移给了安轩,他父亲则继续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地经营着两人的心血。
然而时代的浪潮是残酷的,不因个人意志而改变的,安轩父母亲手建立的公司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其实从前年的财报就有征兆,而去年下滑的业绩更是证明了企业转型的必要性。
可具体转型的方向却在企业内部有了分歧,而两个转型方向的支持率非常微妙地维持在了1:1的局面。
所以现在安轩手上那15%的股份就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可安轩这种文艺青年根本对公司的事务一窍不通,也完全不感兴趣,所以长久以来在各种决议中,他都默认自己弃权。
但无论如何,今年一定需要有个结果,要给股东、员工和客户一个交代。
或许正是考虑到了自己孩子的性格,他的母亲在遗嘱中同时规定了,自己留给安轩的股份非安轩的孩子不可转让,以免出现什么骨肉相残的局面。
没想到这安轩脑子竟然还长了几道褶,或者是经人指点,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了漏洞。
如果有了孩子,倘若安轩这个家伙不想接手公司的事务,就可以选择把自己的股份通过法律赠送给自己的孩子。
而未成年人是没有表决权的。
蒲千阳取下架在鼻梁上用于伪装的平光眼镜,揉了揉眼睛。
真是好大一顿折腾。
不过抛开这一堆大号家长里短不谈,关键是叶君生到底想干嘛?
因为杀了安轩对边城集团没有任何直接好处啊。还是说自己找错方向了?那张照片其实另有所指?
正当蒲千阳在飞速思考的时候,店门口挂着的铃铛因推门带来的风儿轻轻响动。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位高挑的长发女性走到了安轩所在的卡座的位置,“我就知道厉麟那家伙一定会把你带到这里。”
“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之前跟你沟通的事情你想好了么?”
夜黑风高
安轩明显和来人认识。
他本想要站起来迎接,可卡座的桌子被设计成了不可移动的样式,除非从里边挪出来否则按照他的身形是绝对没法站直的。
最后安轩只得挥挥手当打过招呼了,“房惠惠,好久不见。”
“上次我们是在英国见的,算起来应该也没多久。”房惠惠自顾自坐在了安轩对面,意图非常明确。
安轩放下了手里的叉子,非常郑重地说:“惠惠姐,这个事情我之前就表达过我的态度了。虽然现在我也面临着一些不太好办的事情,但我的回答没有变。”
“以你我的婚姻和幸福为代价去换一时的风平浪静,这种做法我接受不了。”安轩低下了头,似乎是在道歉,但更像是坚定的拒绝。
不知为什么,从蒲千阳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女人目光中并不是被拒绝的愤怒,反而盈满了悲伤。
凭蒲千阳多年的经验,这种形式的悲伤往往出于巨大的自责。
那这种场景就值得玩味了,商业联姻被拒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无非就是放在天平两侧的东西不对等。要是有一方想要继续推进就再加码商量,要么就一拍两散各自欢喜。
为什么要自责呢?
半晌后,她轻叹了一声:“你会不会觉得我为了一个家族公司蝇营狗苟的样子挺可笑的。”
“怎么会呢?”安轩连忙否认,“要是把我放在你的位置上,我可能早就被那一堆事儿拖垮了。”
感觉自己的语言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可一时间他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最后还是仿照着大多数中国人讲和的惯例,问了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觉得这家店的芭菲就挺好的。”
“怎么是你这个女人,去去去,那是我的蛋糕”结账回来的厉麟大老远就看见了房惠惠,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房惠惠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款机械表,冷声道:“已经过了七点了,我晚上不吃含蛋糕这种糖量高的东西,建议你也少吃。”
“所以你现在不仅不吃的东西一大堆,连吃饭时间都有限制了?趁早拉倒吧,你看你那胳膊都没我手腕粗。”
原本如沼泽般死寂的氛围被厉麟的到来搅成了碎片。
厉麟穿上搭在靠背上的外套,随意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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