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即将开始的下一轮无意义的情绪发泄。
他开口问向技术人员:“其实我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独独这个材料我们不能国产化?”
中立派研究员,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长叹一声,还是选择了实事求是:“我们得承认,国内的一些预制生物材料的生产手段确实跟个别国家有一定的代际差距。想要赶上还要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就很微妙了。
一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
等不起。
又过了几个小时,几方依旧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
到最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蒲千阳。
支持派不紧不慢地施压:“蒲经理,你作为挖掘出这个项目的牵头人,同时作为核心专利的唯一代理人,你的态度对我们很有参考意义。”
反对派紧随其后:“蒲经理,您是一位出色的商人,边城集团也是我们一直以来重要的合作伙伴,想必您一定会有自己的考量。”
之前吵得沸反盈天,这会儿倒是演得一出兄友弟恭。
烦。
虽然支持派嘴上说着一定要保障民生福祉,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项目不行就下一个,总有能被他们写到报告上的内容。
而反对派本身就是以利为先,国家的政策倾斜和后续的资金支持是他们愿意进行前期投入的重要原因。可眼见着这损失就要大过收益,他们这些人精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
简而言之,或许坐在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有人求利,有人求稳,都想放弃按时开工。
说实话,虽然蒲千阳是这个项目的挖掘者,可跟另外坐在这里的代表比起来,他的话语权其实不大。
但他依然需要表态。
因为他也曾经是“患者”。
“离船到港还有几天,可以再让我思考一下吗?”
散会后,蒲千阳独自坐在一处附近咖啡厅中,沉默地浏览自己手提电脑里的文件,一旁的热饮早就凉了。
因为首批3d打印支架的额度有限,这些需要定制支架的患者都是经过各级医院层层筛选才最终呈报上来的。
这里边每一份文件的背后都是一个病患,一个家庭。
生命理论上是平等且无价的,然而这项目也牵扯到了上十亿的……
下一秒,放在他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广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相当不错。能跑能跳。”何广渊充满了元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两人随便聊了聊后,何广渊便提到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学长,你这周周末有时间吗?我和阿颖要订婚了,想请你过来参加订婚宴。”
原本头疼脑胀的蒲千阳当即坐直了身子,“订婚?”
“其实我本来是想当面给你送请柬来着,可陶安那边说你最近忙得起飞。所以最后只能打电话问问了。”
“这么快吗,你们不是还有半年才毕业?”蒲千阳稍有疑惑,“又是毕业又是实习,还有可能换城市什么的,你们后边要忙的事那么多,怎么想到这个时间订婚?”
“确实未知量是挺多的。但无论怎么样,办法总比问题多。”电话里何广渊的语气非常坚定,“她能在手术室外等我,我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娶她。”
“她去哪我去哪,休想甩开我。”
“行啊,你有这个觉悟是好事儿。”不知不觉,蒲千阳终于露出了近些日子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周末我自然有时间,那时间公务员又不上班,就算我想加班别人也不给我机会啊。到时候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我一定去。”
“好嘞!”
挂了电话,蒲千阳重新把目光投回了自己的屏幕上。
这些冷冰冰的文件背后是千千万万个“何广渊”,有着无限人生的何广渊。
他们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爱恨。
凭什么一张破纸就能把这些人的未来压得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蒲千阳顺势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研发主管您好,很抱歉这么晚给您打这个电话。”
“之前会议中你们的代表提到的一段时间,您估计要多久。”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如果在我们能承受的良率损失范围之内,重新计算一下材料所需要的系数。然后达到这个系数,需要多久?”
“三个月到半年是吧。”
“那我们就按照顶格的研发时间需求来算,也就是说,只要能撑过半年的时间,这项最重要的材料就能实现国产化了对吧。”
“我当然知道那边也在申请相关的专利。说实话,在这种级别的事情上,所谓什么某个公司专利不过废纸一张。”
“对,我负责。如果您需要,下个工作日,我给您签字。”
挂了这一通电话,蒲千阳重重地靠在了咖啡厅的藤编椅背上。
不就缺一种原料吗?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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