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非要吃这读书的苦?
对此,祝云宵统一的回答是:你不吃读书的苦早晚会吃不读书的苦。
不过确实有些苦其实是可以不吃的,比如现在他已经反复翻看同一页的正反面的内容足足五分钟了。
谁家好人在编写教材的时候把图片跟注释拆在正反两面啊,这就跟完型填空文本和选项印在了两面自己还不能撕一样讨人厌。
烦躁之下,祝云宵随手拿起一只白板笔,对照这前一页的说明图样用水性笔在大杰的脖子上画出了对应的脉络走向。
被冰凉湿润的笔尖戳在脖子上,大杰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随后在白板笔油墨的刺激气味作用下悠悠转醒。
他这一动,使得祝云宵原本顺畅的笔迹出现了一道抖动。
祝云宵微微皱眉,用清冷的声线说:“别动。”
好在这是一道粗血管,就算画歪了一点依然在血管覆盖范围内。
他用笔反复勾勒了两下,将刚刚的抖动遮掩在了新的笔触之下。
此时大杰终于找回了感官和理智。
下一秒,他就开始疯狂扭动试图离正在用笔点着自己的神经病远一点。
然而在他动弹的第二下,原本只在体表感受得到的冰凉瞬间深深地沁入了他的皮肤之下。
“啊!!——”在剧痛之下他发出了惨烈的叫嚷。
鲜红的血液从祝云宵笔点着的地方渗了出来,由滴在凹陷中汇聚成一小汪,最后溢出的一部分划过皮肤滴了下来。
“都说了,别动。”祝云宵用着依旧清冷的声音平静地说。
原来祝云宵的笔的后方夹住了一片窄窄全新的手术刀刀片。
而那刀片此时有大概四分之一的长度插在了大杰的脖子里。
祝云宵先是看了一眼课本,随后把书的内容展示给了大杰:“我再往深处切一点就是动脉。”
大杰虽然完全看不懂书里说的是什么,可他完全理解了这句别动的含义,所以任凭心中如何害怕,也不敢动弹一下。
见这人这么识相祝云宵垂直缩回了刀尖,继续用笔在大杰的脖子上游走勾画。
身体上不能动弹,而心理的恐惧又随着祝云宵的笔画一次次增加,两厢因素叠加之下,大杰崩溃了。
他的身体维持着不动的姿态,可却克制不住泪腺开始不断分泌液体。
“爹……我错了……救救我……”他的嘴唇颤抖着无声喃喃道。
此时,两人所在的店铺大门传来电动门往两侧开的马达声。
伴随着故作镇定的细碎脚步,大杰爹的声音越过两排货架传了过来:“合同我已经签了,我是来领我儿子大杰回家的。”
听到这声音,大杰大喜过望,立刻喊道:“爹,我在这里!”
虽然嘴上叫出了声,可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大杰!爹在这!”大杰爹当即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然而在他看到自己儿子被绑住打横放在地面的时候,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是你……”
与大杰爹的惊愕截然相反,祝云宵早就预料到了谁会在子辈被绑架的压力下第一个倒戈。
牌品见人品,有些人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而有些人孤注一掷愿赌服输。
所以祝云宵在昨天一轮轮牌局打下来后,当即确认,如果陈家村有人率先反水,那么那个人只会是大杰爹。
被认出来的祝云宵从容地将笔夹到书的封面上,又将书合拢托在手中,另一只手则夹着那片手术刀的刀刃轻轻点在大杰的主动脉上。
明明只是不过半寸长一指宽的金属刀片,竟然愣生生让两个成年男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次陈家村出动了多少人?”祝云宵问。
“啊呀呀,真是稀客啊,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想跳槽了?我就说当个纯玩牌的荷官没前途,不如讨富婆开心了给你开十座香槟塔。”
“谁?”
“确认一下,你说的那个童佐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童佐吧?”
“真的假的?”
“如果这么算,你好像确实没骗过我。啧,可是这么一说,上次输你我就更不爽了。”
“行,看在童大哥的面子上,今天这场子我就关了。咱家就是爽快讲义气。”
“别整这套,反正要是你当真能借这个机会飞黄腾达了,记着我点好就行。”
“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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