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回去。
即使他的身体条件已经完全不如与祝潇对立时那边健壮,但现在可不是可以服老的时候啊。
然而林启年似乎忘了一件事情,直到他的视野再一次躺倒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如今他的对手不再只有一人。
“别误会,不是后悔杀了你。”蒲千阳矮身对林启年说,“既然香城这片土地并不是那么讲究法律规则,那么总归是要有点社会规则的吧。”
“比如,欠债还钱。”蒲千阳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一边正在平复心情的祝云宵身上。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回到了林启年身上,“比如,杀人偿命。”
确定那边的人没法呼救也没法活动后,蒲千阳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了正坐在一旁平度心情的祝云宵面前站定。
自知险些因为冲动行为而导致不可逆转的后果,祝云宵低声道:“抱歉。”
蒲千阳没有说什么用于宽慰对方的话,而是就事论事地说:“这次感觉是真的有点麻烦呢。”
他是一个不会夸大其词的人,甚至于有些时候很擅长将一件很大的事儿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就比如现在,这件牵扯到二十年前价值上亿的黄金失踪以及几大帮派的旧事新编的事儿在他的口中被形容为了“有点麻烦”。
不过蒲千阳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了。
从两人收到那个快递开始,他就知道这一次必然也是一场不简单的冒险。
虽然之前自己一直是作为一个局外人从一个侧面去窥探到这件陈年旧事,但在十年前他与祝潇合作晃点过了叶君生之后,自己就没办法再置身事外了。
“事已至此,先吃宵夜吧。”蒲千阳率先做出了决定。
随后,一条短信就被他发了出去:
——听说今晚曾铎先生有请大厨上门做莲子羹?想吃上热的但现在腾不出手开车啊。
附赠一张左半边是被捆绑起来的林启年右半边是蒲千阳竖起来的大拇指的配图。
收件人:叶君生。
不多时,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出了回信:
——地址。
看来这就是季岚现在的联系方式了。
将已经准备好的地址复制到对话框然后点击发送后,蒲千阳随意地在祝云宵身边坐下了。
“说实话,我现在对祝潇的感情还挺复杂的。”蒲千阳曲起一条腿以给自己托着下巴的手臂寻一个合适的支撑点。
祝云宵轻轻抬头看向蒲千阳,似乎在等待一个审判。
然而蒲千阳却说:“如果非要找一个合适的定位,那就是,朋友。”
大概是为了调节一下当前略微有些沉重的气氛,他又调笑着说:“这话不是在占你便宜。”
祝云宵何尝体会不到蒲千阳的体贴,便配合地回了一句:“我看上次你跟他配合地就相当不错,有成为他狐朋狗友的潜质。”
而且身为儿子,虽然没有机会让自己的爱人真正见到自己的父亲,但能让爱人接受自己这对并不普通的父母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再多的,他也不再奢求了。
“行吧,既然你这么想当我侄子,那我得满足你这个愿望。”蒲千阳忍俊不禁,“来,叔叔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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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你其实很早就知道祝潇死了?”叶君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准备出门接人的季岚对着镜子打领带,“是的。”
把汤匙往碗中一放,叶君生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直直地看着季岚倒影中的眼,“那你当时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跟云仔和那个汤什么说祝潇没死?”
“一些小策略而已,没有人规定我当时一定要说真话吧。”调整好领带的位置,季岚将车钥匙从桌面抄起放入兜中,“喝完记得把碗送到厨房里,别叫人看见了。”
“你总是有道理的,我说不过你。”叶君生瘪嘴,“而且为什么说得我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季岚听到了叶君生这句小声的抱怨,临出门前转身回来拍拍他的脑袋,顺便收走了已经只剩一个浅底的汤碗。
在季岚将门合拢之前,叶君生听到一句轻言细语的话。
“是我见不得人。”
经年累月的恨远比任何其他感情都长久。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单方面长久的代价就是原本的恨意会逐渐变质,变成了一种“算了”。
当时的自己不知道应该拿蒲千阳这个变数怎么办,现在看来,没有轻易动用对方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因为有这样一个足够聪明且理性的局外人的存在,就可以提醒自己,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一个解释,一个真相。
dad?why you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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