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太医。季君皎让丫鬟将太医带了下去,这才又转身看向秦不闻。
不知道是不是秦不闻的错觉,她总感觉季君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秦不闻咳嗽两声,季君皎这才上前:姑娘这几日安心在偏殿住着,其余的事情不必忧心。
秦不闻谢过季君皎,季君皎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直到季君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不闻笑着的嘴角才落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去摸左手拇指的扳指。
却突然想起,她现在早就不是长安王了。
那截扳指,估计连同她的尸体一起,被扔在乱葬岗了吧?
轻笑一声,秦不闻决定,先打听清楚这具原身的身份,否则到时候有别的麻烦。
房中的丫鬟名叫清越,倒是个开朗好说话的。
秦不闻几个询问,便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个原身的身份。
似乎是当时季君皎在抓一个黑衣刺客,将刺客堵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之中。
原身衣衫褴褛,估摸着是个逃荒的乞丐,被走投无路的黑衣刺客拽到跟前挡了一刀,这才被季君皎救了回来。
知道这些的时候,秦不闻不觉笑笑。
姑娘,您笑什么?清越一边煮药一边疑惑地询问。
秦不闻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了,此时正在膳房跟清越聊天。
她跟清越坐在小板凳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歪头:觉得你们首辅大人太善良了呀。
确实太善良了,如果换成她,这挡刀者的身份说不定就是自导自演,想要博得她信任的,她断不会这么轻易地带回自己的住处。
秦不闻突然想起,当年在东宫处时,她四处作乱,下令殴打东宫处的一个下人,季君皎瞧见后,不仅保下那人,还在次日写了奏折要弹劾她。
那时的秦不闻可谓是一手遮天,别说打个下人,就算当真是把那人打死,整个皇宫也不敢有一个人说她句什么。
那几年,唯一敢跟她作对的,就只有那位太子太傅。
真是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清越没听出秦不闻话里别的意思,十分自豪地笑着:那当然了,整个长安城,谁不夸我们首辅大人一句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秦不闻只是跟着清越一起笑笑。
这就好办了。
原身是个逃荒的乞丐,就算有父母也肯定走散了,这样一来,不管她怎么编自己的身份,都不会有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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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就这么把那姑娘留下了?
书房中,青衣男子站在季君皎面前,有些不赞同地询问。
季君皎正伏案画着什么,淡淡应声:责任在我,自然要等她痊愈才行。
青衣男子皱眉:可是大人,万一这姑娘是别人派来的细作怎么办?
男人哪怕是坐着,身量也依旧端挺。
他平静开口:若是细作,便总会露出马脚。
青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我去试探一下?
季君皎没应他这茬,只是将刚刚画好的东西递给他:长青,让人临摹几张,四处搜查这个图案的下落。
被叫做长青的青衣男子看了一眼那个诡异的图案:大人,这是什么?
那日虽未抓住刺客,但我看见了他手臂上的刺青,你派人去查这个图案,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长青点头,又提另一件事:对了大人,前几日您不在阁中,户部侍郎李云沐曾来阁中拜访您。
季君皎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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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长青刚离开,秦不闻后脚便出现在书房门外。
大人,是我,我有事想跟您说。
季君皎收起身边的书籍信件以及各种折子:进来吧。
秦不闻推门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悠远的檀香,她进门之后,直接跪在季君皎面前。
大人,民女想起一些事来。
柔弱的小绿茶~
秦不闻需要取得季君皎的信任。
但就之前秦不闻与季君皎的交锋来看,季君皎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却也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本就可疑,如果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季君皎肯定不会让她在这里待下去。
想到这里,秦不闻的头埋得更低,静静等候案台前的男人。
季君皎眸光平淡:姑娘想起什么来了?
秦不闻声如蚊蝇:民女记起,民女是随着其他人一路逃荒到长安来的,家乡遭了灾,民女当时好几天没吃饭了,在破庙休息的时候,就被那黑衣刺客抓过来挡刀
男人修长的指骨轻叩桌面:姑娘原籍是哪里的?
秦不闻摇摇头:民女不记得了,只记得民女带着一块贴身的平安符,应该是落在破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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