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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无忧无怖(3 / 6)

将梅垣的话翻译给八千代听,后者不语,报以微笑,以手捧心地点头,梅垣提起裙,回了个夸张且充满戏剧性的屈膝礼,挺胸抬头,非常得意,像只骄傲的小鸟。

不然白马兰热衷于带梅垣出席聚会、到处展示呢,这有效地降低了她的社交强度。文宜还挺喜欢梅月庭的,偶尔办聚会,想借他个一天半天的,考虑到他和白马兰的关系,想想还是作罢。

下午半天的活动,于白马兰来说乏善可陈,但身为东道主,她乐于见到客人们开心。打猎是普利希家的老传统,每年秋天,她都和两个姐姐一起围猎赤鹿和野猪。不过文宜未经训练,祁教授不忍杀生,十几条比格聚在一起‘werwer’怪叫又实在太吵,于是她们所谓的‘打猎’,总以浆果、菌子和幼龄小野兔为目标。八千代很少接触手枪以外的热兵器,对白马兰收藏的霰弹枪爱不释手,在湖边打了一下午的鸭子。

文宜玩得尽兴,晚宴开始前都还抱着她的战利品。幼龄野兔很可爱,没见过世面也不怕人,就着滴管喝了几毫升羊奶,啃了两口梯牧草和兔粮,便窝在她怀里睡大觉。她只管享受这承载着可爱的客体,至于兔子长大以后怎么祸害教母的马场,一窝又一窝地生小兔儿,那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白马兰若实在忍无可忍,自会在黄昏时提枪出门,噼里啪啦打到天亮,给伊顿和图坦臣的派克大衣都贴上内胆。

“咱们反正要在高山半岛多留一阵子,不如这次带回家养呢。”祁庸在文宜身边坐下,顺手将洗净的浆果喂到她嘴里,说“你想我走,是不可能了,就算你想,白马兰也不会同意。既然决定要合作,拿出点诚意来,让彼此都定定心,不好吗?”

“我既出钱又出人,还不算有诚意吗?八千代为白马兰卖命,是她的苦劳,也是我的功劳。”文宜搓搓拇指。雇佣八千代的价格已是不菲,她还将支持阿拉明塔的竞选,在她看来,自己非常虔心。

“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总要装作不懂呢?”祁庸不理解,于是诚心发问。关于《五王图》的内情,白马兰有权利知道,至于她是否利用此事、如何利用,可以再商量嘛。文宜知情不报,对她们接下来的行动并没有益处。

“我不是装作不懂。”文宜沉吟片刻,还是实话实说,无奈道“我是想用委婉的方式否决你的提议。”

是这样吗?祁庸忖度了一会儿,说“我已经再三思考,就算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告诉她的。这毕竟不是小事,与其拖到最后无法收场,不如提前让她知道,或许对咱们有帮助。就算没有,万一东窗事发——”

“不会的。”文宜弯腰,将小兔放进布置好的提篮里。

“左之。”祁庸庄重了语气,提醒道“你应该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和我认真交谈了。你用心做事时,哪怕最亲近的人的关心,对你来说都是打扰,我了解你专注的特质,所以我体谅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情绪。我愿意听你说话,但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件事。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她感知能力的背面是自我攻击的荆棘,在与她相处时,文宜会将可能带有指责意味的话语翻转为自身需求的表达。毕竟她的目的是和祁庸更亲密,而不是将她推开,吓得她缩回壳里。

祁庸没有辜负爱人的用心,她敛起眼睫,轻轻点头,说“我明白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但我还是吃醋了。每当你心乱如麻、举棋不定,你就自己独处,或写字或画画,然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这几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确保我在你的视线范围内,然后专心做自己的事。你日夜颠倒,也很少按时吃饭,你就在我的面前,我却因为不忍打扰你而没办法主动开口。你要补偿我。起码每次你起身去洗毛笔的时候,可以顺便亲亲我。”

祁庸意识到自己让左之受到伤害了。

她容易虚耗,一天下来往往精疲力竭,需要通过独处恢复精神,一向都是左之调整时间安排来适应她。在她充电蓄能的时候,左之把亟待完成的工作提前解决,期待留出足够的闲暇和她在一起。而这几天,她需要让自己的心镇静下来,又不希望左之离开她的视线。她们的身体处于同一个空间,可是她的情感与意识却是封闭的,毫不犹豫地把左之拒于门外。

祁庸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她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左之呢?左之热爱倾吐、精力充沛,语速急切说个不停的时候,她总是没办法给出回应。一直以来,只有她会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地提出情感需求,左之从来都不会这样做,说到底,仅仅是爱她的缘故。她总是在索取,而她甚至对此没有意识与觉察,这对左之根本就不公平。

“现在呢?”祁庸认真地看着她,急切地发问“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吗?”

她的转变之大,让文宜感到错愕——要知道,此前她一直怀疑祁教授有阿斯伯格综合症。尽管教授比所有人都更擅长感知,但她并不知道那些情绪意味着什么。和大多数人相比,她的脑结构生理性得不一样,那使得她有种纯净的决绝。如果她想要叙情,就必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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