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板前,零碎又复杂的信息,正在被陈闻独自消化。
洛译站在不远处,看着陈闻的背影。
眼下大概率程艳是跳楼死的,下午洛译不带他去法医那边,陈闻也没觉得怎么。到底为什么要跳楼呢?陈闻看着照片里,冷静又疲惫的女人,岁月磨厚她的眼角,她艰难压抑地活着。
他长叹一声,低声说:“廖丽萍的死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洛译听到了,他知道洛译能听到。
洛译说:“感情那么要好的两个人,突然有一个人自杀死了,她肯定受不了。如果廖丽萍的自杀另有原因,或许程艳这么多年都在调查这个事情的真相。”
洛译看向陈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陈闻很悲伤,对于,这两个死去的女孩。
洛译见惯了生生死死,早有些麻木,他甚至直到现在,仍在想着要怎么扳倒卢兴旺,怎么能抓出市局里的内鬼,他想要这些悲痛的过往不再继续下去。
可他看到陈闻悲伤,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麻木,又有些悲伤起来。
他拍了拍陈闻的肩膀,随口安慰了几句。
陈闻很避讳地躲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那边监控组有了好消息,在25楼的监控里完整地拍到了阮泰给卢兴旺开房门的画面,并且阮泰还把两个女艺人塞进了房间里——那两个女艺人被卢兴旺左拥右抱,还亲脸亲嘴,举止十分出格。
他要的就是这个!
这样卢兴旺就没办法以正常交际为借口脱罪,阮泰也难逃拉皮条的罪责!
他赶紧让人联系那两个女艺人,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们出来举报。
他很开心,这么多天,总算有一些好消息!
这时,他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外面又下起了雨,陈闻被困在市局门口,倒回来想要借把伞。
洛译抬手示意他稍等,然后和妈妈讲电话。
他妈妈抱怨道:“儿子,又加班呀!你们家蹦蹦跳跳闹闹跟着你真是遭罪,饿得哇哇叫,还好我刚刚过来喂了牠们一些吃的。”
电话那头还能听见猫猫狗狗叫。
洛译乐呵:“要不说妈妈最好呢!不然你把牠们带回去帮我养两天呗,我最近好忙,都好几天没遛跳跳了。”
洛妈轻松道:“可以啊,那我带回家了,你不忙了就自己回来牵走。”
这下换洛译不轻松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忽然,电话那边像是被人抢走,洛译开心的脸色也变得暗沉。
洛译沉声说:“我这有新进展了,明天整理好就会提交到你们那。”
电话那头是洛译爸爸:“你还在查卢兴旺?”
洛译:“我怎么可能不查?他们背地里做多少肮脏的交易,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此受牵连,我不查清楚,怎么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洛爸说:“孩子啊,你斗不过他们的。”
洛译无畏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洛译和他爹说没两句就不欢而散。
但陈闻却没有等他,早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问李宣借了把伞离开了。
他依旧搭乘公交,在大雨中,远光灯模糊了前路。
这不是他常坐的班次,目的地是靠近郊区的无人仓库。他撑着伞走在雨中,踽踽独行。身旁是杂乱的野草,被雨水敲打,不得不弯折腰肢。
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相亲对象打来的。
今晚好像约了晚餐,但是他爽约了。他抱歉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对不起。”
班主任似乎并不意外,却反问:“因为洛警官吗?”
陈闻一愣。
“你别生气,”班主任说,“那天在福利院,你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他,那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
那天他去福利院别有居心,被看穿却不戳穿——聪明又不让人失了体面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我跟他也是不可能的。”陈闻只是冷冷地说。
班主任笑了笑:“我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而且你从国外留学回来,应该也不会不敢吧。喜欢就去追求嘛。我爸妈这边我就说是我自己看不上你,好啦,就这样吧。”
陈闻挂断电话,雨声滴滴答答地拍打着伞面,很吵。
他走进一间废弃仓库,四周都是铁生了锈的味道。里面不时传来咒骂,拳头的捶打。
仓库里面有一大块空地,地面灰尘很厚,中间有一个炭盆燃着火,简直像杀人越货现场。火光映照着旁边那人的蓝色非主流头发,还有被绑在椅子上,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陈闻走近,问表弟:“东西呢?”
表弟一脚踹倒一个壮汉:“问你东西呢?!”
壮汉呸了一口血,视死如归的模样,狠狠地盯着陈闻。
在火光映照不到的仓库四周,原来还有人埋伏着,陈闻挥了挥手,他们就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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