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零号,可不是什么没有实力的废柴,这人一旦失去理智,想必事情会很麻烦。
更何况零号失控,也才这几天的事情,若是再过段时间,这人失控的程度加深……秋枝有此忧虑,倒也正常。
如是想着,陈宴眨了眨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急什么,以我的实力,难道还解决不了这种小问题?”
秋枝:“”
秋枝表示无语凝噎。
不是,关键是事情真的很急啊哥!!!
秋枝在内心疯狂咆哮。
他几欲抓狂,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劝说陈宴——他一直在陈宴耳边叨逼叨。
然而陈宴始终不为所动。
秋枝:“”我服了,我真服了。
这日子没发过了。
他悲痛地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余烬(三十六)
秋枝最终还是没能说服陈宴离开。
毕竟论武力,他不及陈宴,不能强行将其带离危险场地,而光是嘴上说说,陈宴却坚定得很,并不被他说服。
最后,秋枝只得无奈放弃。
陈宴又在实验室多待了几天——他以任务没完成作为理由,从秋枝那儿撬来了好多关于实验室的线索。
虽然现在他并不打算完成这劳什子任务,但是,线索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这几天他也曾试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唤醒零号,企图唤回这人的神志,然而,他所做的这些,始终都只是徒劳罢了。
毕竟零号深受实验室的荼毒,多年以来,那些研究员在他身上做下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被消除呢。
是以,恢复神志之事,希望渺茫啊。
不过,虽然希望渺茫,但陈宴却并不想放弃。
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完成这个狗屎一般的任务的。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系统给他布置的任务之中,究竟还有哪些陷阱。
如是想着,陈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转而望向了身旁的秋枝,“……不然,你先行离开实验室?”毕竟他愿意留在这儿,是他的意愿,而秋枝是否愿意留下,则是这人自己的选择了。
他可没有替秋枝选择的权力。
他以为秋枝会选择离开,然而这人却摇了摇头,笑容苦涩,“……我留下吧。”
“……行吧。”陈宴摊了摊手。
“……我想留下来,陪着他。”秋枝垂首,低声开口。
然而这话夹杂在风声之中,不一会儿,便被吹散了。
陈宴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什么?”陈宴眨了眨眼。
“……没什么。”秋枝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似乎凝固住了。
陈宴的视线落在了远处长廊的尽头,思绪万千。
很多年前……不,也许并不算是很多年——毕竟现实中的一瞬间,便可等同于副本中的数年。
进入无限游戏后,他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早就已经混乱不堪了。
只是他仍旧记得那些早已离开的人。
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秋枝。
那天他们走在无尽的,黑暗的长廊上,始终沉默着。
气氛沉闷而压抑,秋枝始终一言不发。
他原本以为秋枝会叛出这个早已腐朽的公会,放弃那些可笑至极的理想……然而这人却并未离开。
第二天,秋枝跟着他抵达了终焉之地,替他奔赴那场盛大的死亡。
他们都以为,他陈宴死在了那个地方,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里失去生命的人,是秋枝。
——秋枝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自己对公会的忠诚。
然而这种忠诚,显而易见,陈宴并不需要。
秋折始终以为是陈宴逼迫了秋枝,也因此对他心生恨意,继而做出种种偏激的举动来。
“……”
其实这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
他收回自己的眼神,思绪回笼。
“其实,你当初要是自私一点,我也不会怪你。”陈宴呢喃道。
“什么?”秋枝抬起头来,神情疑惑。
“……不,没什么。”陈宴没有再说话了。
正如他所想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既然都过去了,那就不该再被提及。
“……”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呢。”明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的。
似乎是受不了这沉默至极的尴尬气氛,秋枝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陈宴默了默,没有回答,然而内心,却早已有了答案。
零号是一个受害者,并且还是一个内心赤诚的小孩子。
他什么都不懂,是研究所塑造了他如今的一切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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