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被限制了自由,他连克莱尔跟盖文都见不到了,他跟戴维的家里现在布满了乔伊派来的看守。
艾伦斯出不去房间,他被锁在了他跟戴维往日的主卧里,三餐按时送进来。
可笑至极,艾伦斯居然在自己的家里坐起了牢。
艾伦斯联络上一切所能联络上的对象,给他们发邮件,向他们述说,说戴维根本就没有死,那具尸体是假的,一切都是乔伊的阴谋。
艾伦斯甚至登录上了戴维的直播账号,他告诉戴维星网上的那些粉丝,戴维还活着。
只是艾伦斯根本没有预料到,他现在种种癫狂病态的行为,都无疑是在佐证乔伊对外宣称艾伦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事实。
没有人相信艾伦斯的话,毕竟戴维已死这件事,官方已经给出了权威认证;艾伦斯的观点没有有效证据支持,更何况,他自己本身还是个病人。
全世界都给予了这个新近丧偶的雌虫最大的包容与同情,与此同时,全世界都相信,艾伦斯疯了。
甚至新闻里都在写,可怜的艾伦斯,他无法接受爱人离世而精神崩溃。
艾伦斯绝望到伏在卧室地板上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就昏过去,醒过来,再继续。日夜颠倒,时间没有了任何意义。
又一次,房门被打开,是盖文来给艾伦斯送餐。
他从地上把艾伦斯给扶起来,艾伦斯跟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半晌问了一句:现在距离出事,已经过去多久了?
盖文粗略算了算:大概一周了。
艾伦斯居然笑了,笑也笑得苍白:才一周我还以为,都过了一年了。
盖文抱着他,给他擦脸:伤心的时候,时间就是会过得特别慢。
艾伦斯不说话,他若有所思,许久后他问盖文:伽倻琴座流星雨过去了吗?
盖文被问住了,他从光脑上查了查:没有,据说就在今晚。
艾伦斯:扶我出去,我想去外面用餐,我想去外面走走,去看看流星雨。
盖文应着,就把艾伦斯给扶了起来,出门时,门口的看守拦住他们。
艾伦斯毫不退让:这是我家!你现在让我出去,你最多就是被乔伊开除;你不让我出去,我现在就毙了你。反正我是疯子,你要试试吗?
看守们见状,便不敢再拦了,盖文把艾伦斯扶出房间,又把克莱尔给喊过来,两个一起,将艾伦斯给扶下楼,带去了庄园的花房。
艾伦斯在花房的一张藤椅上坐下来,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
克莱尔跟盖文给他布置好餐桌,克莱尔红着眼睛望向艾伦斯,欲言又止:哥
艾伦斯懒得扭头,只把眼珠转向了克莱尔:怎么?
克莱尔凑过去,握着艾伦斯的手:今天乔伊阁下派人过来,告诉我说
因为咱家先生已经过世,所以咱们家的财产现在要被收回去。从今往后,按月从乔伊阁下那领生活费。
乔伊阁下还说,按照贝斯特家的传统,丧偶的雌君要为雄主守贞,所以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抛头露面,就在家里待着,一切的社交活动,都不能再参加
艾伦斯冷笑:他可真是迫不及待我真后悔,为什么没能打死他。
盖文端着餐品托盘:先生,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体扛不住。
艾伦斯伸手拿起了盘子里的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他抬头问盖文:你们也觉得我疯了吗?
克莱尔立刻激动起来:才没有!哥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长脑子,说什么就信什么!
盖文也附和:先生,您不要太把别人放在心上。
艾伦斯摸了摸克莱尔的脑袋,很欣慰,继续努力吃东西。
一块三明治吃完大半的时候,盖文忽然提醒了一句:先生,您看,天上,流星雨开始了。
艾伦斯仰起脸来,透过花房透明的玻璃穹顶,果真看见幽寂沉黑的天穹夜幕中,数点明亮的星子拖着长长的尾巴倏然滑过天际。
他们家的花房并不是最佳观赏地点,所以那场景并不十分震撼美丽。
伽倻琴座流星雨,下也下得寂寥。
艾伦斯仰望着夜空中划过去的一道又一道流星,眼眶有些热,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艾伦斯执拗地想着,他要去找戴维,他一定要找到他!
窗外就是碧波万顷,正午的赤恒星光热浓烈,晒得海鸟都飞不动。
戴维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只好数着天边的云彩发呆。
他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之后,就在船上了,船只孤零零地漂在无垠汪洋里。
他脑子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是有人在其中涂了一层白颜料。
空白一片,影影绰绰似乎颜料底下藏着什么东西,只是看不真切。
每当戴维努力地想看清时,就会有一根细小的针,戳进他的脑仁里,尖锐深刻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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