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眼睛里的惊喜像花瓣一样绽开。
岑寻枝下意识回避这样过于滚烫的情绪,并不看他。
但捏了捏小兔爪。
幼崽并不戳破要面子的大人,悄悄翘起小拇指,勾上大人的,笑得格外满足,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光是这样,岑寻枝想,好像就只是这样,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
不会撒娇的孩子,和不会表达的大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晚上,有了默契和秘密。
自从残疾以后,各种磕磕碰碰数不胜数,处理小伤口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这点儿小事原本没有必要惊动外人,被遗忘在门口的吉尼夫人见小於和kfc进去半天都没出来,担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失礼地走进去。
几人皆是一愣。
作为最年长的那个,吉尼夫人率先回过神,泰然道:可以的话,kfc先生去收拾别的吧,包扎伤口交给我来。我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都已经被看见这样狼狈的场景,也无须再装模作样。
吉尼夫人比岑寻枝要大上几岁,对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将的认知几乎全都来源于儿子的崇拜和溢美之词。
这样微妙的错置,让她看这位长官竟然也有看小辈的错觉。
尤其在处理伤口时,仿佛回到了安抚十岁在足球赛上受伤的小弗拉夏的时候。
小於很想学习怎么给aa包扎,全程都趴在旁边看,大眼睛一眨不眨,非常认真。
岑寻枝非常讨厌在外人面前失态,更不喜欢在小孩儿面前显得弱势。只可惜木已成舟。
他用完好的那边胳膊捂住眼睛,低声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吉尼夫人柔声道,家里有小孩子的话,尖锐的东西还是收起来比较好。不然确实容易受伤。
她说的小孩子自然指的是小於,可受伤的却是岑寻枝,这让后者同样有了被长辈叮嘱的错觉。
虽然他从比弗拉夏更小的年龄,就再也没有父母了。
吉尼夫人问:长官,您家里有星萝吗?这样的伤口敷一些星萝汁会好得比较快。
岑寻枝对家里有什么植物并不清楚,但小於记住了这个才认识的名字:有!
幼崽蹬蹬蹬跑出去,先前回来的时候他把星萝放在小花园里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
个子很高很高,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不速之客看见沙发上并排坐着、靠得很近的岑寻枝和吉尼夫人,前者只穿了件轻薄的睡衣。
面对着这仿若暧昧的一幕,男人语调平稳,似笑非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十分钟前。
家里的清扫工具都收纳在小花园的柜子里,kfc转着万向轮来找,却发现收纳柜旁边的几丛绣球全都枯萎了。
总是一团和气的kfc罕见地露出严肃表情。
咦,不对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他用生长仪把绣球群里里外外扫描了一通,结果很不妙。
病变程度高达70,而且传播速度相当快。
土壤和水质都没有改变,除虫剂也没有失效。
为什么会生病?
他烦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机器人急地在原地团团转: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他在98的情况下运行都是相当精密的,两种情况除外。
1,是主人发生意外。
另外1,就是自己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出现问题。
这个花园,是岑寻枝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
主任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就算在家和他的交流也很有限。
kfc一直希望自己能为岑寻枝做更多事儿,比如把小花园打理得漂漂亮亮,这样主人无意间瞥一眼,心情灿烂点儿,也很好。
然而为数不多可以做的,还让他搞砸了。
kfc自责到大脑过载,连保管秘钥的区域都受到了冲击。
小於正忙着在另一边撅着屁屁寻常自己把星萝放哪儿了,并没有察觉kfc的异状。
大的小的都没看见,那个小於不被允许进入的、与其他不同区域的秘密花园,光墙孱弱地闪动了几下,变得愈发稀薄。
小兔兔总算找到了星萝,正弯腰去够,突然发现机器人兀自转起了圈。
八个万向轮越绕越快,原地旋转,转出了风,转得土壤四散,仿佛随时会发射升空。
这么大动静想忽略都难,幼崽吓了一跳,下意识呼唤对方:cici?
cici根本没空搭理他。
小孩子无措地搅着衣角,不知自己此刻应该做点什么。
是留在原地,还是快点逃跑。
跑,能跑得掉吗?
kfc已经处在横扫花园的失控边缘。
终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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