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苏茗又把糕点推过去,孩童才拈起糕点吃了起来,他明明饿狠了,吃饭却依旧慢条斯理。
每吃一口便要抬头看看苏茗的脸色。
他吃完之后,显得有些忐忑,“哥哥,你明天还会来找我么。还是说,你是来带我走的?还有,你究竟是……是什么人?如果以后,我想找你……”
他虽然叫苏茗神仙哥哥,心里却不觉得他真是神明,他看着苏茗清浅而温和的眉眼,只觉心中像是有蚊虫在咬噬他的心,他的心告诉他,他必须要把此人留下,不择手段。
所以,他已经开始探听他的来处。
遗憾的是,苏茗确实没有来处。苏茗也不想给他多余的念想,归根结底,他也只能在此方世界呆十天。
他摸了摸眼前孩童的头,“我不会在此处久留,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不要想着来找我,你找不到我的。至于我是什么人……”
苏茗不说话了,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一个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我叫苏茗,你叫什么。”
“殊。我的名字是,公子殊。”
苏茗还是离开了,公子殊并没有挽留,因为他知道挽留是无济于事的。
其实,今天是他的生日。
回到孤冷的房间,公子殊看着未吃完的糕点,将其中一块放到口中,甜,还是苦?
不过,苏茗哥哥究竟是谁?是哪家的王孙公子,亦或者别国的贵胄。
不曾听闻这样的消息。
难道,他是父王抢回来的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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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二年。
公子殊依然住在自己的宫殿中,处境与去年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自己受到欺凌的时候总是怀着微末的期待,希望他能够再度出现,让自己再见他一面,可他始终没有来。
他还冒着危险探查过侍君殿的情况,并没有一个叫苏茗的人。
所以,他究竟是谁?
这一天,是他与他初遇的时间,是他的生日。这一次欺凌他的却是他的兄弟们,是自己在演武场出了风头得到父王一眼的缘故么?
他看着自己被打砸的宫室,看向自己雕刻了一半的木蜻蜓,这是他看见的别人拥有的东西,他很想要,很喜欢木蜻蜓在天上旋转的样子。但他始终做不好,做出来的东西并不能飞。而这个半成品,也被他的兄弟毁坏了。
兄弟。父王。他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
这时,一抹白色的衣角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呼吸一窒,看向丝毫未变的苏茗,有些哑口无言。
苏茗却先一步捡起了那只木蜻蜓,“你想要?”
苏茗看他一眼,便开始打磨起旁边的木料,“木蜻蜓之所以能飞是因为……你的步骤不对。”
他三下两下就做好了木蜻蜓,光打在他的眉眼,衬托的他像是一块散发光晕的美玉,然后公子殊便收到苏茗塞给他的木蜻蜓。
公子殊没有问苏茗从何而来,为什么一年后才来,为什么哪里都没有他的音讯。
难道你真的是神仙,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他没有资格问询这件事情。
“可以陪我一天么。”
公子殊说,“只是一天。”
“……好。”
苏茗看向他手里的木蜻蜓,“不试着飞一飞么,我还是第一次做呢。”
木蜻蜓飞的很好,苏茗在看它,而公子殊在看他。这时正是春和景明,公子殊拿着这支蜻蜓,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却看见两只燕子叽叽喳喳从自己旁边飞过。
燕子,是喜兆。
或许,他真的是神明吧,否则如何解释这一点?再或者,他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一年一会。
他容颜不改。
第六年的时候,公子殊十六岁,他自请上战场。
十六岁。
苏茗在战场上救了他。
这时的公子殊已经长的很快,与苏茗一样高了,身上满是伤疤。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茗道:“我们虽然认识了六年,但只相处了四天不是么。”
他便不再问。
十七岁。
公子殊已经有了一批信重的下属。
苏茗刚找到公子殊,便被漫天的烟火惊了一跳,公子殊看着苏茗,笑的开怀。
他还准备了美酒,要与苏茗畅饮。
但酒里下了迷药。
这迷药对苏茗并没有什么用处。
苏茗离开的时候,听见酒盏破裂的声音。
十八岁。
再次相见,公子殊已经弑父弑兄,登上皇位。却是开始大兴改革,触动了不少贵族的利益,人人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苏茗没有现身。
公子殊的状态有些不好,打砸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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