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琔琔的表情转变,一副踩到了喷香狗屎的样子:“他……”
他伸手往权持季的房间那里一指:“那里。”
阳长心大,这就马不停蹄拉着赵明德就推门进去,直到看清楚里面的人,阳长神色巨变,眉毛抖了一抖,结结巴巴:“师父,您……怎么在。”
赵明德:“……”
他想起了阳长刚刚说的:要是谁来找许沉今,不是傻子就是不怀好意。
这下可还行,嘴贱炸毛的御医终于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阳长一副像要就地活埋了自己表情,摸了摸鼻子看向了葛丰正,又用手肘捅了捅赵明德,眼歪嘴斜地暗示。
他能怎么办?
学徒的生活让他的血液里面流淌着对葛丰正的敬畏。
为什么……他师父会在这里?
一边还和葛丰正交谈正欢的因子虚突然转过身子,眼睛迷成一条缝,是一个愉悦的弧度,好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伸出了手臂朝阳长挥了挥,亲亲热热的模样:“阳长大人,好久不见。”
葛丰正恼怒地盯着因子虚:“……”
你这个挨天杀的,又要干什么坏事吗?
“哎呀呀……”因子虚笑得莫名阴恻恻的:“在下是没想到阳长大人会来关心在下的,好感动。”
赵明德愣了愣,他好像是注意到了因子虚扯得歪歪扭扭的领子,一截玉白的脖子连接着脉络明显的锁骨,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红痕,他歪了歪脑袋,让那片红暴露得更加明显。
赵明德关心道:“沉今,才初春,你这的蚊虫就这么多了吗,该叫权持季去给你这里烧点熏草,太潮湿了些。”
因子虚扭头,却是对着阳长说话:“嗯,那确实,不过我这可不是虫子咬的,是狗咬的。”
阳长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的眼睛就是尺。
因子虚那哪里是虫子咬的,分明就是……吻痕。
阳长接受无能,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好你个权持季,口口声声说什么“因老板是个贱人”,转头就和因子虚缠绵。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因子虚目送阳长离去的背影,心满意足。
权持季不许他出去,但是消息这种东西放出去是很快的,一个阳长就够了。
葛丰正:“……”
赵明德丝毫不在意葛丰正和因子虚之间的氛围,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没什么心眼子,对着因子虚道:“沉今,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呢。”
因子虚:“……”
他拍了拍手掌,努力笑了一下:“这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你知道奉安城吗?”
赵明德早有耳闻:“那里是很乱的。蛇鼠一窝,鱼龙混杂,听说那里有一种私自交易的组织,叫黑市。黑市贩子将各国之间的商品运输,储藏,到了战乱的时候,再一举出售,发一笔横财,奸商一群,还买卖人命不是。”
因子虚:“……”
他心虚:“在下就是靠这个东西活命的。”
赵明德:“……”
许沉今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当人呐。
因子虚把桌子上排成品字形的茶拿了一杯,举到了赵明德眼前,微微一笑道:“我此番话的意思是,沉今不是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军不用担心,我还有底牌在身。”
“比起担心在下。明德将军可以担心一下自己。”因子虚隔着杯子,歪了歪脑袋看向了赵明德,装神弄鬼的恶趣味使然,他不喜欢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这样就显得他不够聪明了。
赵明德一下子就戒备了起来,他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兵权没了。”
“很简单,将军常年在外驻守,防备的就是雄海,现如今尔朱勒到访,雄海国换君在即,这个时候边境太平,该是唯一的机会从你的手上把兵权拿下来,偏偏这个时候就要你回来,以前也不是没打过胜仗,你看看,以前有哪次要你待在这里安享晚年的。”
赵明德却不以为然:“雄海只是暂时安分,以后要是打起来了,兵权还是会回到我手里,急什么急。”
因子虚听到这个却捧腹大笑了起来:“是你不了解我们的圣上。”
在奉安城呆了那么久,议论朝政这种事情,因子虚可是相当坦荡,丝毫不避讳别人:“圣上多疑,但他决计不是什么有远大抱负的料子,他在乎的只有在王位上绝对的权利,不然为什么,他这么忌讳权持季,不就是一句功高震主吗?但是他又是偏安的,割地这件事情上,圣上那是无所谓的,但是兵权被别人握在手里,这对圣上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因子虚指点道:“你说,要是雄海真的又回来了,他难道会把好不容易从你的手上拿来的兵权还给你?”
葛丰正哎呀一声,越来越觉得自己就不该到这里来听这些,因子虚这个疯子说出来的话,哪样不是要诛九族的大事。
这样的疯子还能活着,叫人大开眼界。
赵明德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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