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姜轻,又控制灵力,助姜轻疗伤。
灵药覆上,姜轻身上几处剑痕果然迅速愈合,只是他脸色依然苍白得很,外伤虽愈,内伤却需要慢慢来。
裴千喊道:“姜先生。”
安无雪有些意外:“先生?”
“姜先生是胎灵之体,擅长世间因果,我在第一城之时,因一些阵法需卜算之道,从姜先生这学了些东西。虽然算不上我的师父,但也是传我道者,我喊他一声先生不为过。”
姜轻似是有些无奈:“一点卜算因果之道而已,根本不能算传道受业。”
裴千对姜轻说:“你法袍都破了,怎么不一起换一件?”
“说来惭愧,我被魔修追杀许久,灵囊早已不知在战中丢在哪里或者被魔修毁了,眼下什么都没有,哪来的法袍可换?”
安无雪打量了一下对方,见姜轻和自己身量相差不大,便从自己灵囊中拿出了崭新的法袍,递给对方。
那是秦微托玄方转交给他的,玄方放在门前,不拿走便浪费了,他只好收起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用我的吧,这法袍是我从落月峰出来之时被塞的,我还不曾穿过。”
姜轻一笑,手袖一挥,便已经换上了。
他问安无雪:“你身上都是血,怎么也不换一身?”
“不用,我衣袍没有破,只是沾了血。这一路还不知会有多少凶险会沾多少血,没必要时时刻刻换。”
他说着,正想趁着入下一个生死门之前,细细同姜轻说一说刚才的情况和北冥之事。
正值此时,已经变得一片虚无的四周突然一阵颤动,安无雪身后裂开一道缝隙。
谢折风自缝隙中踏出,脸色苍白,神情清冷,眸光黯淡。
见到安无雪,他双眸微亮。
可下一瞬,他便瞧见安无雪面前的姜轻,眼神又凉了下来。
姜轻认出他,眉眼微弯,说:“谢道友也在?云剑门前一别,没想到再见是这般光景了。”
谢折风只是看着姜轻身上的衣袍,低声说:“你的法袍……”
衣料是落月峰织造峰专用的灵布,样式颜色是师兄常穿的素青。
姜轻笑着点头:“是宿雪赠与我的。谢道友为何如此表情?谢道友和宿雪同出落月,既是同门,斗法后送衣袍这种小事,宿雪应当对谢道友做过许多次吧?”
“我如今灵囊没了,只拿这么一件,不会抢了谢道友的。谢道友大可放心。”
大可放心?
谢折风连分魂之痛与残留在身的穿心之疼都已习惯,却觉着这四个字颇为刺耳,姜轻身上那件师兄的衣裳更是刺目。
从前师兄面面俱到,斗法后莫说是相赠衣袍,就是疗伤宽慰,也时常有之。
可千年一梦,师兄回来的这半年来,哪怕以宿雪的身份在外行走,何时给他更换过衣裳?
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谢折风有自知之明,并无怨怼。
但他瞧见安无雪将这面面俱到给了他人,仍觉气息都沉重了起来。
他抱着困困,神色微暗。
安无雪在侧,他不得不敛下他那险些无法控制的戾意。
可安无雪背对着他,瞧不见他的神情。
安无雪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姜道友,不过一件衣裳罢了,不必如此多余担心。”
更何况那人是谢折风呢?
“我从前赠过谢道友法袍,他也不甚在意,怎么可能会介意落月峰随处可见的普通法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折风登时神情惨淡,面上苍白之色更甚。
他死死地盯着安无雪,双唇轻动了好几下。
可他能说什么?
他最终只能无言。
裴千来回看了看,心中暗暗叫苦。
他听出安无雪不想在北冥修士面前随意暴露身份,怕姜轻不知仙尊身份,说出什么不妥之言,赶忙主动问姜轻:“姜先生,北冥到底为何会走到封城这一步?你怎么会在此地被魔修追杀?上官城主他们呢?”
姜轻摇了摇头:“你这问题一个连着一个的,我如何回答?不必心急,我在观叶阵中徘徊许久了,着急也破不了这个阵,不如听我细说再议,我也想问问你们,阵外是何情势?”
裴千看了一眼谢折风。
谢折风目光却只留在安无雪身上,草草道:“我这边只过了一道死门,并无任何值得提及之处。”
裴千便简述了一番他们这边所知的情形。
裴千那边说着,安无雪已经行至那被他斩杀的魔修尸体旁。
这一段时光洪流早就被姜轻破了,此地彻底崩塌,而这个魔修的尸体却还在——这并不是观叶阵里的幻影,而是一个入阵者。
魔修也入阵了……
那人面具被他击碎,露出死前震惊的面容。
安无雪拿下那人腰间灵囊,半步登仙的神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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