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掠,臣子另立新君,他大概是想到‘晋人执郑伯’的故事了。”
‘晋人执郑伯’的故事,说的便是春秋战国时期,诸侯讨伐郑国,晋国抓住了郑国的国君郑伯。
郑国的大臣们无计可施,这时一位叫做公孙申的大夫说:“只要我们攻打许国,并表示另立新君,晋国觉得抓了国君无甚用处,自然会放回我们的国君。”
之后郑伯果然被放回来了。
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
说明国君并非非某一人不可,当这个国家需要他是国君时,他才是国君,若不需要了,敌人即使掳掠了国君,也是无甚作用。
纪光悲怆的是昊国的未来,而如今身在襄州的七皇子,让他又看见了未来,所以他才会一改态度。
所以公主故意透露七皇子的存在?
要知道,此前连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康承安怔怔想着。
他又看了看伏案的元贞,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终究还是没忍住,道:“那公主可认为稚嫩柔弱的七皇子堪当大任?”
元贞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康转运使,又想听何种回答?”
康承安一怔,道:“自然想听公主的心里话。”
元贞突然笑了,扔下手中狼毫,靠进椅背里。
“心里话就是有些人读书读迂了,就认这个所谓的君君臣臣,给他们一些想望,也能提起精神来好好为我办事。”
她坐得久了,也有些累了,姿态并不是那么端庄,却言谈之间挥斥方遒,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冷漠感再度临身。
“真话就是,谁来担这个大任都可,但昊国上下沉疴难治,必须要有一场彻彻底底的清洗,才能焕发出生机。不然,即使今日解了上京被困之危,日后上京还会被困第二次第三次,只要那些人还在,上京之危就不算解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过来:“康转运使可满意这个回答?”
康承安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他似是长出了一口气,又似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郑重地躬了躬身:“满意。”
元贞点了点头:“既然满意,那就去做事吧。”
“是。”
康承安退了下去,一直退到门外转身离开时,他的脚步突然转为轻快,轻快而有力地往院外走去。
明明还是那个人,那个背影,却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数日后,元贞收到杨變送回来的兵器铠甲以及火器。
同时,也收到他的信。
……
一月初六,阴,冷。
这震天雷的威力真猛,就是场面着实狼藉了些。
他们都想吐,还在强装。
其实我也想呕吐,但我也要装,毕竟我是将军,不能丢了脸面。
卿卿我妻,想你。
……
一月初九,小雪。
终于甩掉追兵回去了。
这群愚蠢北戎人,还想追击我?不知我最擅长游击战?
慕容兴吉那孙子定要气得不轻,哈哈哈。
想你。
……
一月十二,阴,冷。
权简让人传信出来,主和派那些老阴货进宫告状了。
慕容兴吉必然会让他们发下诏令,若诏令发到你面前,勿要理会,让他们来我面前说。
想你。
……
一月十五,终于晴了,但还是冷。
有一小娘子妄图与你比美,我斥她脸何其大,竟妄图与我妻比美,不知所谓。
好想你,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
元贞红着脸,暗呸了一口,将信都收拢了,放进一个专门放信的小箱子里。
转头去看,发现希筠手里竟也捏着一封信。
“怎么?贺虎也给你写信了?”
希筠连忙把信往身后藏,可惜藏不住脸上的惊喜和疑惑之色。
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一句嗔怪:“他定是跟将军学坏了!”
“好好好,他都是跟将军学的,那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不跟公主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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