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红着眼圈迎上来,“县主你看……”
“我先替许小姐把脉。”
姜卿意看着坐在床帐里头不肯露脸的许小姐,“许小姐最近可是心悸口苦,失眠多梦?”
里面的人点点头。
姜卿意低头,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腕上那一片细密鲜红的疹子,浅笑,“那许小姐大概是成婚前太过焦虑,夜不能眠以至肝郁化火,才表现出这样的皮疹,只是小病罢了,许夫人还巴巴儿去请我,任凭来个大夫都能治好了。”
“当、当真?”
许小姐激动问,“这几日就能治好,不会留疤吗?”
“不会,这等小病而已,许小姐只管安心养好气色,我保证你出嫁前恢复如初。”
“娘,你听到没!”
许小姐兴奋的掀开床帐,“县主说很快就能治好,县主果真是神医!”
许夫人也激动不已,她还以为女儿的婚事必定要被耽搁了,一旦退婚,这对女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而姜卿意也暗自松口气,说到底,这皮疹的诱因是因为小姐自己的焦虑。
若不先治她这心病,这疹子也难下去。
还好。
接下来就是开药,内服外敷,加上针灸,“需要在皮损处取穴位,所以许小姐莫怕,不会疼的。”
姜卿意怕她看到金针后畏惧,但没想到许小姐比她想象的更坚强勇敢,纵然怕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但没有说一个怕字,她只担心姜卿意看到她浑身可怖的疹子会觉得恶心。
但她很快就没空想这些了。
纤细的毫针刺入皮肤,起初会有一点点痛意,但很快灼热瘙痒的红疹处便被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替代,似有一股清泉一般不疾不徐的冲刷着她的患处。
安神香袅袅升着白烟,许小姐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一张绵软的云朵里,整个人都舒坦得不得了。
以至于针灸结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许小姐,可以了。”
姜卿意柔声,“接下来只要按时用药便可,患处不可抓挠。”
许小姐听着这叮嘱,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位传闻里的栖霞县主,屋外电闪雷鸣,但县主一身鹅黄色的轻纱长裙,乌发挽起,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乌眸弯弯,顾盼生辉,还那样温柔,医术也那样高明。
这哪里是凡人,根本就是天上的仙姝!
许夫人进来看着一脸崇拜的女儿,感激的邀请姜卿意一定要再坐坐,她去准备诊金。
姜卿意也想见一见许侍郎,便答应了留下来喝茶。
没多久,休沐在家的许侍郎听到消息便赶来了。
“今日小女多亏了县主搭救。”
许侍郎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脸上一团笑意十分和气。
姜卿意与他客气了几句,便进入正题,“听闻许大人曾去过郑国接我娘亲入大晋?”
“是,不过……”
“许大人放心,我只是想多了解些娘亲的过去,仅此而已。”
姜卿意的茶盖发出清脆的碰响,“毕竟这世上爱我的,就只有娘亲罢了。”
许泾能稳坐三品侍郎之位这么多年,靠得绝非是死读书的功夫,镇国公府的那点儿事他早就听说了。
再听姜卿意口口声声唤苏袖‘娘亲’,而非庶女一般称呼主母为‘母亲’,心底便有了数,这位县主只怕对镇国公有怨。
既如此,那她今儿主动问起快二十年前的事,就并非如她所说,只是为了‘知晓过去’。
许泾心思一绕,果断打发了下人们出去。
“当年的确是本官去郑国迎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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