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察觉到了疼痛,但疼痛也正驱散着那冻得他骨头都痛的寒冷。
是阎王爷听到他的祷告了?
“这里,要用夹板,北风,你来。”
“药不肯喝?那就灌下去。”
阎王爷竟是女子?
池韫迷迷糊糊被灌下药,又觉得肚子里暖和起来,暖融融的,逼出一身汗,而后四肢百骸的阴寒疼痛都像是被热流冲刷走了一般。
池韫心想,等好起来了,一定带着孙儿去阎王庙,好好给阎王上一炷香。
姜卿意压根不知道自己成阎王了,忙活完,天色已晚。
“今日便到这里,后续你们请谷明来施针便是。”
池家的下人们瞧着脸上已经有血色了的老大人,各个热泪盈眶。
池则述也知道常让姜卿意出入这里不方便,点头答应,“我送姜小姐回府。”
“池公子不生我气了?”
“生气?”池则述瞧着她一副准备嘲讽自己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在下哪里生气了。”
他一路过来不说话,只是在担心祖父罢了。
姜卿意挑眉。
快出府时,池则述想送她,被姜卿意拦住,“池公子还是收起你对我的感激吧,因为迟早,你要恨我的。”
池则述不懂,但也学会了不理会,坚持要送她回国公府。
谁知刚到国公府门口,就看到了等在夜色下一身黑色大氅的太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姜卿意直接跳下马车,吓得池则述就想伸手去扶,结果太子手臂一揽,已经牢牢将人护在了怀里。
“也不怕磕断了牙?”
“我相信殿下,就算我缺了两颗牙,殿下也不会悔婚的对吧。”
越修离轻笑,“孤可不会娶一个说话漏风的太子妃。”
姜卿意恨不得咬他一口!
池则述瞧着褪去一身尖刺亲昵撒着娇的姜卿意,微微垂眼告辞。
姜卿意头也没回,越修离多看了眼池则述一眼,“你也可以一同进来。”
“府里发生何事?”
“进府便知。”
越修离不说,姜卿意也隐约猜到些什么了,与他一道走进国公府,一直在暗处等着的焰娘便连忙走了出来,也顾不上行礼忙跟姜卿意道,“小姐一会儿见了国公爷,千万不可承认曾去过宋真小姐灵堂。”
“姜玉惜被我那姑姑活埋在宋真棺材里的事被发现了?”
“小姐竟知晓!”
“意外得知。”
“不管如何,小姐千万紧记妾身的话。”
焰娘不敢久留,说完后就在下一个岔路口离开了。
池则述震惊望着姜卿意,姜卿意压根没空理他,仅仅是姜玉惜被活埋发现了,焰娘不至于特意来提醒她。
除非,这件事还有别的牵扯。
平日里半柱香时间就能走到的花厅,姜卿意觉得像是走了一年那么久。
在下人替她掀起门帘时,她特意整了整衣衫,抚了抚发簪,想让自己看起来整洁干净,给里面那令所有人紧张兮兮的人留下个好影响。
她迈步进屋,连姜玉惜是死是活都没顾得上看,便朝那花厅内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看去,紧张的握了握掌心,“舅……”
“你便是撺掇姜毓谋害我外甥女的毒妇?!”
亲外甥女
姜卿意脚步微微停住,欢喜的心脏好像被人瞬间一剑刺穿!
“苏将军入大晋多年,不知道见到孤与县主,要行礼么?”
越修离牵起她的手,迈步进了花厅,“还是说,要孤砍断你这双腿,你才知道下跪行礼?”
油灯的烛芯闪了下,满室的暖意也被一通卷进来的寒风吹散,只余满室不可直视的威压与冷寒!
苏毅眯眼打量了下越修离,姜淮已经起身。
“太子殿下怎么得空过来。”
“听闻国公府中热闹,怕阿意被人欺负了,特地过来看看。”
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苏毅冷哼,“到底是谁欺负了谁,相信太子殿下但凡公正些,也该分辨得出来。”
姜卿意站在越修离身后,瞧着跟娘亲有五分相似但对自己满是敌意的舅舅,鼻尖涌上酸涩。
“舅……苏将军觉得我欺负了谁?”
“你何必明知故问!”
苏毅冷哼。
姜卿意,“苏将军又是如何觉得,姜玉惜才是你的外甥女,而不是我?”
就因为姜淮那可笑的谎言吗?
可明明勋王妃、姜毓等人,都公开说过,姜玉惜并非娘亲所生,舅舅为何不信?
“县主身份尊贵,何须连这点身份也抢玉惜的,平白的惹人笑话。”
苏毅脸上的伤疤因为他的冷笑而愈发狰狞,但他护崽一般护着姜玉惜的心却是真的,“我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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