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小仆人对他恭谨万分,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要走,结果刚过转角,就被人拦下了。
老仆:“磨蹭什么?赶紧走。”
“张叔,有人拦着……”
“哼,敢拦我的马车,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将人赶走!”
“哟,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上亲临了。”
女声传来。
老仆觉得有点耳熟,眼皮狠狠一跳,掀开车帘,看着前面一脸寒霜的姜卿意,没来得及张嘴,就被桑榆一脚踹了回去,当场吐血晕死过去。
姜卿意,“带走!”
因为姜卿意通知的及时,东宫的府兵终于在去隔壁县城的官道上,拦截住了要带走王御史的马车。
找到人时,王御史手脚都被人割开了,看样子是打算慢慢放干他的血,吊死在悬崖下风干成尸,好震慑其他官员。
王家。
王御史安置在府中,谷明在里面救人。
姜卿意看过王御史的命火,九死一生,半只脚迈进鬼门关,如今算是硬生生给拉回来了。
去救援的府兵到现在还是一身冷汗。
“若非及时,王御史便要死在那马车上了。”
流血过多,又一路颠簸,府兵拉住马车时,王御史已经是进气儿多出气少了。
姜卿意也觉得一阵后怕,御史台啊,御赐的可以大胆谏言而无罪的官员,五皇子居然敢下杀手!
“找到了与王御史联络的证人,已经遭人灭口,不过孤已经派人直接前去五皇子母族抓人,御史台也接到了消息,今夜便会做好奏章和证据,不必担心以后还会被人报复了。”
越修离从外面进来,跳跃的烛火落在他身上,带着一层朦胧的寒意。
“敢动御史台的人,他怕是活腻了!”
翌日,雪花似的奏章飞到皇帝的案前。
皇帝半靠在床头,看着里面的内容,都要气笑了。
“蠢货,蠢货!朕怎么光生一些蠢儿子!”
先是赵嘉禧,现在又是五皇子。
越修离和宁王站在一侧,德妃坐在床边,“皇上,五皇子年幼,想必只是只是受人蒙蔽,所以才……”
“受人蒙蔽?”
皇帝冷笑,“你去问问御史台,问问朕那些老臣他们信不信?朕平日纵容你们,是因为你们是朕的儿子,虽蠢些,却没犯大错,可你们现在居然敢明知理亏的情况下,去杀御史台的言官,真是愚不可及!”
历朝历代也没有帝王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动言官的。
不是不能动,而是有别人无法反驳的证据才能去动,否则朝廷让御史弹劾纠察百官,岂不是个笑话!
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原本强撑起的五分血色,因为剧烈咳嗽,一分也不剩。
德妃怜悯的看了眼五皇子,不再劝说。
五皇子试图哀求,直接被皇帝一把奏章砸在脸上。
“你离京吧。”
“父皇!”
“削减一半封地与俸禄,即日前往封地,不得宣召,永远不许回京!张氏一族的罪证交由大理寺去查,一笔一笔查清之后按律处置,绝不姑息!张嫔教子无方,贬为贵人,罚俸三年!”
皇帝冷声。
儿子是亲的,但史书留名却是留他这位帝王的,他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不是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包庇儿子谋害言官的臭名的!
五皇子顿时浑身瘫软,父皇虽未削爵,可这惩罚也差不多了。
封地天高路远,见他是受罚而来,又岂会真的将他当成主子?
他还要扶持齐王呢,现在他走了,以后齐王身边岂不是都没他的位置!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滚出去!”
皇帝又咳起来。
越修离一抬手,立即有太监过来,半请半拖着五皇子出去了。
宫殿安静的只剩下皇帝的咳嗽声,越修离见皇帝没什么要跟自己说的,跟宁王一道走了出来。
今早下了一场雨,被夏末的太阳一晒,蒸腾出一股闷热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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