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顿时明白了姜卿意的意思,对越弘深同情是半点没有的,只是可惜武安侯一身忠烈,却叫子孙被人教导成这般模样。
“属下明白!”
“另外……”
姜卿意手指敲在桌上,似在犹豫,但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周嫱那张枯瘦的脸,叹息,“再查查永清伯爷死亡的真相。”
饶是陆庭,也惊了!
难不成娘娘怀疑,永清伯是被武安侯母子害死的吗?
是了,越弘深回京的时间,太巧了。
若是如此,武安侯母子怕是真的难逃一死!
“去查吧。”
“是!”
陆庭行礼离开。
姜卿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越修离。
让他来处置舅舅仅剩的遗孀,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残害功臣之后的罪名,就让她来背吧。
翌日,周嫱和越弘深一起去永清伯府吊唁了。
周嫱和永清伯夫人抱头哭得肝肠寸断,越弘深只觉得厌烦。
半途,一个面生的世家公子凑过来主动跟他搭话。
越弘深由于乡下养大的缘故,对这些世家公子们都带着些畏惧和抗拒,但这位公子不一样,三言两语,两人就已经相谈甚欢,甚至约好一会儿去喝酒,完全忘记身为女婿,岳父刚去世,他此举不妥。
很快,越弘深便抛下周嫱,跟那位自称李公子的人喝得酩酊大醉。
越弘深的仆人似乎有些焦急,几次想拉越弘深走,甚至搬出了白慎娘。
越弘深想起母亲临行前的交代,也有些惧怕,准备离开,却三言两语又被那李公子哄住,甚至自己那啰啰嗦嗦的仆从什么时候被人捂嘴拉走的都不知道。
“越世子此番来京,准备住多久啊?”
“我不走了。”
越弘深脑子晕乎乎的,嘴巴也大了,“我娘说了,我此番来京后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有华服有美人,有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繁华,我要永远住在侯府,光耀我侯府门楣!”
“是么?”
陆庭从隔间出来,朝李公子使了个眼色。
李公子会意,继续道,“可皇上让你与侯夫人再不许回京,此番等永清伯下葬,你只怕就要被赶出京城了呀。”
“赶我?”
越弘深咯咯笑起来,笑着笑着,趴在桌上道,“表哥他自己都回不来了,怎么赶我离京?”
诏狱待着吧
陆庭蹭的一下站起,然而不管李公子怎么套话,越弘深都不说了。
姜卿意夜半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便让人把越弘深投入了锦衣卫诏狱!
“这样只怕要招来朝臣的反对与民间的暴乱。”
“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姜卿意来回走了两圈,“放出话去,越弘深暗中设巫蛊邪法,诅咒本宫,本宫见红,皇嗣有危,速招太医陶谦入宫。至于越弘深那里,我需要你尽快查清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论用什么手段!”
难道白慎娘还有什么后招?
姜卿意顿了顿,“永清伯之死查的怎么样了?”
“正在查。”
“明日请永清伯夫人与周小姐入宫。”
“娘娘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吗?”
“我不放心。”
姜卿意道,“八百里加急给皇上送信,让他提防。”
可到底提防谁,姜卿意也没有头绪,只能先让人把消息送出去再说。
陆庭看着这个挺着大肚子,明明瞧着娇美纤弱,却能临危不惧的女子,再一次感叹皇上挑皇后的目光正好,换做旁人,怕不是早乱了分寸,叫人拿捏了。
“属下这就去办,请娘娘照顾自己身子,莫要焦虑。”
“我知道,你去吧。”
姜卿意说着静心,却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去了一封信给越修离。
越修离收到她的信时,边境已经雪积三尺。
蓝溯踩着嘎吱嘎吱响的积雪,来到越修离营帐,正好越修离拆开信。
“今晚怕是有一场硬仗。”
蓝溯走到一侧火盆旁烤烤手,看越修离神色如常,眸色却淡的厉害,不由心头一跳,“发生何事?”
越修离将信递给他。
“朕这位舅母,还是不死心。”
蓝溯一目十行的看完,猜到白慎娘肯定又跟逍遥王勾结在一起了,却是笑了起来,“皇上不是早有准备么?她不勾结,尚还有一世富贵,如今她却是自己找死,便是武安侯复活,也怪不到皇上身上。”
越修离并不是怕舅舅怪罪,只是他私心里,希望白慎娘能安下心过日子。
“这件事可要微臣去对接?”
蓝溯道,“我们正愁不能再像利用张文一样,坑逍遥王一把,而今倒是瞌睡了有枕头。”
越修离淡淡应了一声,将信纸烧毁,吩咐,“你全权处置即可,不必再来回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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