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来的时候,石壁上鲜血已被清洗干净,人去塔空。
黄易安、梁承问、俞案……一个个罪魁祸首的名字从他心头滚过,将深埋不久的仇恨一丝一缕重新牵扯出来,林容澄闭了闭眼。
再度睁眼时,杀意凛冽。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会有来过断魂塔的记忆,也不知为何记得每个罪魁祸首的名字——他不在乎。
他只想救下师尊,再亲手一剑送他们人头落地。
少年冷凝的神色和温淮愈发相似,他举起剑,灌注灵力,往锁链上重重一劈。
再劈!
不断劈砍下,饶是寒芒凝成的锁链也不堪重负,终于出现裂痕。
林容澄深吸一口气,运气于心,挥出最强盛的一剑。
“咔——哗啦——”
锁链终于断了。
没了锁链的拉扯,石壁上的人跌下来,被林容澄牢牢接住:“师尊!”
话一出口,他才觉不对,然而怀中人的气息更为不对。
师父的身子轻得离奇,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更是烫得吓人。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林容澄急急忙忙去看怀中人的脸,却被热气扑得下意识后仰,险些被窜出来的火苗烧个正着。
随后,他的师父在他怀里化作了飞灰。
林容澄脑子一片空白,怀中的旧衣衫仿佛有了神魂,在火里飞舞,辗转,燃烧殆尽。
他视线本能地追着半空中的火花,见那火花越燃越旺,把一切都点着了,石壁、锁链、黑暗……触目可见的所有全部燃烧起来,昏昏烈烈,化在了火里。
石壁外面的天幕显露出来,但那天边也似着了大火,赤红如血,万里云霞皆为暗红,诡谲得叫人分不清眼前的火和远处的天。
林容澄被热气熏得头昏脑涨,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再度睁眼时,烈火已烧到了跟前,而远处的天——
……
林容澄猛地睁开眼睛。
他呼吸急促,一下子呛住了,拼命咳嗽起来。
旁边人早已察觉动静,未等他出声,已有灵力顺着经脉渡进来,暂缓了呛咳。
“醒了?!”温淮抓住他的手臂:“林容澄,你真的醒了?”
语气含着不可置信,林容澄睡了那么久,竟然会在此刻醒来。
“天塌了……”林容澄一开口,嗓音哑得可怕,干涩得像要裂开,可他顾不得那么多,反抓住温淮的手,急道:“天塌了,师父没了!”
“什么天塌了?”
温淮皱眉,把水囊递到林容澄嘴边:“别着急,慢慢说。”
许是昏迷了许久,他对刚醒过来的便宜师弟难得有耐心:“先喝水,有什么事喝完再说。”
林容澄喝了两口,差点被他灌得再次呛嗓子,把人推开,肃着脸强调:“天塌了,要救师父!”
温淮眉头拧得很紧,用手背探探少年额头,想知道他是不是睡太久把脑子睡迷糊了。
他从纳戒中取出纸笔,快速写了几句,用灵气化飞鸽送出去,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林容澄愣了一下,这才收起满心焦急,发现自己坐在山洞篝火边,天上挂着一轮明月。
“我们怎么在这儿?师父呢?”他问。
检查过他经脉没有问题,温淮收回灵力,拨了拨篝火:“师尊在白家,我本是要带你回山的,半路遇到截杀,暂时绕个路。”
林容澄不了解如今情况,听得有些没头没脑,便道:“师父有危险?”
便宜师兄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温淮冷笑一声,道:“料想小师叔也不敢让他有危险。”
他瞥了眼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林容澄,道:“待鹤接走你,我自去白家接回师尊。你方才说天塌了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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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
林长辞结束吐纳,缓缓睁眼。
外头的鸟啼、风声和细碎交谈是清晨最常见的景致,如今却都与他无关。
他视线落在帘外立柱上,其上已有六十七道划痕。
今日又多一道。
他收剑入鞘,童子听见声响,忙端着银盆进来,服侍林长辞净面更衣,拾掇齐整。
半刻钟后,林长辞束好头发,戴冠之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
“少主人托奴请问贵客,今日可否一见?”
客气的声音响起。
“不见。”
林长辞的回答堪称冷漠。
门外的人没有意外,仅是顿了顿,便应下回去复命了。
小童看着镜中那张漠然的脸,迟疑道:“贵客,虽说此事是少主人不对,但您已不见他十三日了。少主人定是诚心请罪,您不妨听听他致歉?”
林长辞唇角掀起一抹冷冽的笑:“诚心?他若诚心,便不会把本座困在这方天地。”
他被软禁在白家已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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