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商衽一番横眉怒目下来,倒真有一番气势,胡妙一听也不由犹豫了起来,抖着身子说:“对……对不住公子,民妇一时眼拙认错了人,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民妇。”
胡妙说完,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陈商衽的眉眼,缩着脖子小心的问:“这位公子,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是像极了,不知公子唤作什么名字?”
陈商衽扯唇冷笑一声,语带嘲讽地说:“我说这位大婶,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问我的名字,恐怕不妥吧。”
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早就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视线,如今听陈商衽这么一说,也不由跟着指指点点了起来。
“我瞧这娘子的发饰,也是嫁了人的,这嫁了人的妇人竟然当街问男子姓名。若是我家媳妇这般不知廉耻,我早让我儿子休了她了。”
“谁说不是呢,先前指着这位公子就说人家是死人,如今又明目张胆的勾引人家,真是不要脸,我呸!”
“这小娘子莫不是瞧人家长的俊俏,又衣着不凡,就想攀上人家,却也不想想人家小公子他不看得上她!”
妇人们的鄙夷唾骂以及男子的调笑声,纷纷传进耳朵里,让胡妙臊得无地自容。
她心里装着亏心事,慌了神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好,再没了往日的泼辣劲,匆匆掩面跑走了。
陈商衽看着胡妙落荒而逃的身影,趁着人不注意,赶紧跟了上去。
胡妙提着空空如也的菜篮子,脚步匆匆的回了家,一进门看着床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人,胡妙直接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里的菜篮子就照着床上的人打了过去。
“睡睡睡,就知道睡,整天跟头死猪一样,怎么不睡死你得了。”
陈善平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菜篮子暴打了一顿,心里也是恼怒不已,翻身坐起来夺过胡妙手里的篮子就甩的老远,大声喝骂道:“好好的你这婆娘又发什么疯?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当心老子休了你。”
“休了我?”
胡妙冷笑一声,双手抱臂,眼神讽刺的看着他:“陈善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靠着谁吃喝,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休了我?”
“行啊,你休啊,我看看你休了我,上哪儿再过这么好的日子去。”
陈善平听后心念一转,气性也短了三分,一咕噜爬了起来,揽住胡妙的肩膀,小意温柔的哄着:“娘子,我的好娘子,是相公的不是,惹娘子生气了!”
“刚刚我那是气话,娘子可千万别当真,若是有什么气,尽管朝我撒,我皮糙肉厚受得住,倒是娘子可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会心疼的。”
陈善平变脸堪比翻书,脸上哪还有一点怒气可见,分明笑的谄媚至极。
胡妙知道陈善平的德性,并不相信他的一番花言巧语,肩膀一耸甩开他的手,坐到了床上,她翘起腿,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站着的陈善平,冷哼着道:“少在老娘面前装像,你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胡妙上扬着眉眼,尽显刻薄之色,声音尖锐的犹如刀尖划过玻璃,刺耳又难听:“一个亲手把自己弟弟送进宫里当太监的人,能有什么好心肠?你那点花花心思,也就骗骗你那傻透顶的弟弟,想糊弄老娘还早着呢。”
“如今我弟弟当了官儿,我也跟着水涨船高,你要是让我不高兴,我立马休夫另嫁。”
陈善平额头青筋直冒,手掌紧握成了拳头,听着胡妙毫不客气的话语,他也索性不装了,眼神阴历的看着胡妙说:“休夫另嫁?你这婆娘想的倒是美,你弟弟是当了官儿,可你也要搞清楚,你弟弟那官儿是怎么当上的。”
“如果不是我,就凭胡文那个废物,能当上官儿吗?”
“当初让胡文顶替陈商衽的主意可是你出的,把他送进宫里当太监的事情,也是你提的,你别想把什么责任都推给我。”
“我们是夫妻,谁也离不开谁,你要想摆脱我,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老子到时候直接将这事儿捅出去,你看看胡文还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官,你又能不能跟着享清福?”
胡妙气的脸都歪了,颤抖着手指着陈善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谁落了难,都不会放过对方,今生他们只能绑在一起。
陈善平见此,得意的冷哼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胡妙此刻已恢复冷静,之前因争吵而被忽略的事情亦重新浮现于她的脑海之中,几乎在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抖着唇瓣喊道:“陈善平,我买菜的时候看见他了。”
陈善平皱了皱眉头:“你胡咧咧什么呢?看见谁了?”
胡妙吞了吞口水:“我看见陈商衽了,虽然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但是他那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
陈善平手里的杯子砰一声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身子跟着晃了一晃:“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当年皇帝带兵打进宫里的时候,死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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