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人,都给人把脸抓破了,跟她爹爹认个错不就好了,真就往那一站,容温不由得叹了声,往顾慕书房处看去。
书房里早已点了灯,不知他在做什么,也不过来瞧瞧,容温正在心里这么想着,就瞧见顾慕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走至顾宛白身前,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还未等他开口,顾宛白来了小情绪,在他怀中来回晃动着身子,跟被捉了的鱼儿一样使劲扑腾,口中还喊着:“你别抱我,我讨厌你,我要找阿娘——”小姑娘两只小手来回扯动,跟她爹爹生着气。
这是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心里憋了委屈,却还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直到顾慕与她道:“脸颊还这么红,看来安子衡确实捏疼了你。”
容温坐在秋千上看着:……这。
顾宛白听她爹爹这般说,憋了一眼眶的泪水给笑了出来,先是对她爹爹哼哼了几声,随后倒是乖了,嗓音糯糯的说着:“爹爹,我知道错了,日后我不打他了。”
顾慕轻笑,温热指腹落在她脸上,给她把小泪珠抹去。
容温就这么看着。
她坐着的秋千被风吹动,不觉间晃了起来,她心生好奇,回身去看,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再转过身来。
夜色浓重,院中烛火通明,她看到顾慕一边抱着顾宛白,一边站在顾一泽身后给他讲授功课,神色认真,语气温和。
她听到顾慕对顾一泽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克己慎独、守心明性,以克人之心克己,以容己之心容人。”
他的嗓音清润如泉,特别好听,教授着顾一泽为人处世之道,顾宛白在他怀中抬眸看着天上圆月,口中嘟囔着:“盈满而亏,明晚就要变成月牙了。”
顾慕垂眸看着她,神色舒展,对她适才的话应了声,随后与她讲着何为上弦月、下弦月、满月、峨眉月。
顾宛白听的认真,还‘咯咯’的笑,充满好奇的对她爹爹说:“我想把月牙摘下来,晚上抱着它睡觉。”
不等顾慕回她的话,顾一泽先对她说着:“等哥哥再长高些,就摘下来送给你。”
容温眉目含笑,看着他们三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她年幼时,那时,她期望中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呢?
会在院中古槐树下给她讲故事,会抱着她看鸟儿筑的巢。
也会在她想要从鸟窝里掏出一只幼崽养着时,告诉她:“不可以,它还小,离不开它的父母。”
还有偏爱。
就如,顾宛白打了安子衡,顾慕自是知晓顾宛白的性子,却依旧袒护着她,在她姑姑离开后,虽是要让她认错。
可她性子倔,敢跟她爹爹犟,顾慕可以去哄着她。
虽然顾慕与她想象中孩子的父亲有些不一样,可她很满意,她坐在这里,看着顾一泽喂给顾宛白一颗糖果吃。
还看着他要当小马给妹妹骑。
顾慕长身玉立站在烛火下,垂眸认真看着顾一泽的课业,似是顾一泽有所长进,他眉目间含了笑意。
夜风拂过,容温眼前出现了好多画面。
顾慕极为有耐心的教授顾宛白抚琴与作画。
又在忙完公务后带顾一泽去学骑射。
还在上元节满城灯火的长安街上,给孩子们买来了可爱的兔子花灯。
陪着他们游船看烟火。
画面一直在变,容温看的眸中含了泪。
她浅浅笑了下,她的孩子不会再和她一样了。
泪水顺着眼角往下落,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唤着她:“阿梵——”他连唤了三声,容温才懵懵的睁开了眼。
眼眸中的湿意褪去,容温看到顾慕坐在床边正垂眸看着她,她怔愣了好大一会儿,似乎还不能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默了会儿,她从枕上起身,趴在顾慕怀中,嗓音因着睡了太久而糯糯的:“夫君,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顾慕温热指腹将她眼角落下的泪抹去,嗓音平和的问她:“梦到什么了,为何还哭了?”他垂眸看着容温。
容温在他怀里蹭了蹭,因着这个梦心里想到了很多事。
她会记得梦里陆辰说要娶顾宛白。
也记得陆辰在顾慕面前为顾一泽说情。
祖父与先帝自年少时便是好友,在先帝身边辅佐,仁昌帝亦是把顾慕当作志趣相投的好友,顾慕为大胤做的比他的祖父更多。
日后,顾一泽呢?
他也会走他父亲和他祖父的路吗?
顾宛白真的会嫁给陆辰吗?
容温刚醒来,脑中问题特别多。
可她仔细想了想,陆辰虽只有八岁,却已可观他的心性,仁善敦厚,待人平和,亦喜琴画诗书,似他的父皇。
不过,自他跟在顾慕身边后,性子已与从前大有不同。
顾慕不会让他与他的父皇一样。
他这会儿就如刚从泥土中拱出来的幼苗,他的枝干是直是弯,向上伸展亦或四散开来,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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